還真是有些兩不相搭。以至於克林頓少校都閉了嘴,他已經不知道該發表什麼意見。
兩軍相距大約四五百碼,列陣完畢後,西班牙人的清亮號聲響起,英華陸軍這邊是低沉的牛角號,接著就是滴滴答答的小鼓聲。
克林頓少校暗道,怪不得不要我去指導其他軍隊,原來這幫賽里斯人早就請過我們不列顛教官。聽這鼓聲的節奏,一分鐘至少七十步,比西班牙人要快出一截。而賽里斯人的三排陣型,在歐羅巴也只有不列顛獨一家,西班牙人還用的是古老的四排陣型。
賽里斯人……終究是我們不列顛人的學徒啊,克林頓剛這麼想著,就見到上百人從正推進的橫陣中前出,朝西班牙人的陣列奔去。瞬間擊碎了他心中的得意,喂喂,這又是在學奧斯曼人麼!?雖說歐羅巴軍隊也會有零散的擲彈兵前出擾陣,但都是萬人以上的會戰才有。可不像奧斯曼人,他們恨不得全都變成散兵,所以他們才屢戰屢敗。
正在吐槽,蓬蓬槍聲又驚住了克林頓,獵兵!?
對面西班牙人仆倒了幾十人,可能還包括連長一類軍官,以至於整個戰線都有些『騷』動。克林頓抽了口涼氣,用線膛槍的獵兵不稀奇,稀奇的是這麼大規模的用,算起來十個人裡就有一個獵兵……
他自然不知道,扶南和勃泥兩支軍隊,為了對抗擅長鑽林子的土人,大幅加強了神『射』手。
雙方火炮此時早已動了起來,跟西班牙人相比,英華陸軍的八門四斤炮似乎略處下風,但不久後,比對方快出一半的『射』速,讓西班牙步兵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甚至有炮彈貫穿了第一道陣線,對300碼後的第二道戰線都造成了傷害。西班牙人的鼓點明顯加快了。
此時西班牙人的騎兵也已出動,本意該是要衝擊英華軍的右翼,可英華軍的幅面展得太開,不得不正面衝擊最右側的一個翼。
多年戰陣經驗凝結出的戰場感覺,讓克林頓少校似乎身處戰場上空,將雙方的態勢看得一清二楚。兵力佔據優勢的西班牙人,因為要列兩道陣線,又以四排編組,正面收縮得極短。全力展開的英華陸軍撲上去,幾乎是一個圍攻的架勢。
但他卻憂慮地看了看背後的雷申德斯河,確認那裡的浮橋還在。英華軍展得太開,幾乎就是以兩個翼應對西班牙人所有步兵,一個翼直奔西班牙炮兵陣地,一個翼抵擋對方騎兵。
就算能佔了炮兵陣地,打垮騎兵,可左側的六百人,能頂住兩倍還多的西班牙步兵?
又是那熟悉的嗵嗵悶響,飛天炮,克林頓嘆氣,靠這炮,再加上獵兵的狙擊,的確能削弱敵軍力量,但不足以扭轉整個態勢。
蓬蓬排槍混著馬嘶聲一同奏響,右側步兵和騎兵的戰鬥已經展開。而西班牙步兵也加快了腳步,第一道戰線在距離英華軍**十碼外立定。正在重整佇列時,英華軍的第一道排槍打響。
克林頓少校氣得幾乎要摔帽子,在歐羅巴,誰先打響第一道排槍,就等於誰輸了啊!不僅不列顛人,其他各國的步兵,都是力求要衝擊到對方身前才開槍,越近越好。西班牙王位戰爭時,戰場上經常不乏有冒著巨大傷亡,保持隊形,『逼』近到十多碼外才整隊開槍的戰例。這一道排槍基本就能把對方打垮。誰先開槍,就意味著誰膽怯,誰把主動權拱手讓出……
果然,西班牙人頂住了這道排槍,再向前推進了二十來碼,在五六十碼外,來了個四排齊『射』。
克林頓少校清晰地看到,江求道的臉『色』瞬間漲紅,再由紅轉白。
左側那兩個翼,在這道齊『射』下,前排幾乎仆倒了一半……
克林頓少校等待著江求道釋出什麼命令,可他沒有動,就咬著嘴唇,按著腰間的劍柄和槍柄,死死看著左側的戰鬥。
右側根本沒什麼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