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迫不及待地想到他的身邊，一瞬間他甚至想從窗戶上跳下去，幸好他的理智還在。

薛昭左手抄起熟睡的土狗，右手拿傘，飛奔下樓，他的心裡充滿了期盼，在看到禾暖的那一刻，所有的渴望都到達了頂峰。

他想，他的人生馬上就要圓滿了。

被放出老宅後，禾暖第一時間回到了麥田網咖，還沒進大門，就聽到有人在背後喊他。

“小苗。”

禾暖回頭，兩把傘微微抬起，瞬間四目相對。薛昭喉頭一滾，他有許多許多話想講，可一時竟不知道先說什麼，只能乾巴巴又喊一聲：“小苗。”

禾暖的目光移向薛昭懷裡，煎餅早被顛醒了，它看見禾暖興奮得不行，“哼哧哼哧”吐舌頭，趁薛昭不注意一下從懷裡跳出來，躥到禾暖腳邊。

薛昭“啊呀”一聲，他怕煎餅淋雨感冒。

煎餅不斷往禾暖身上撲，但他沒有一點蹲下來摸摸的意思，只把傘往狗狗身上偏了偏。

薛昭心中騰起一絲奇怪的感覺，又被他壓下去。

禾暖一直沒說話，薛昭繼續問：“小苗，他沒對你……你沒受傷吧？”

“沒有，”禾暖答得乾脆，反問道，“你呢？”

“好的差不多了。”

禾暖只輕輕地“嗯”了一聲，完全沒有多講幾句的意思。

薛昭鼓起勇氣，緊張地盯著禾暖的眼睛，問出自己在出租屋裡演練了千萬次的語句，“小苗，你要和我去上海嗎？”

“……”

一時間，只聽得到雨滴砸在傘面的“啪嗒”聲。

面對沉默，薛昭慌張得有些語無倫次，可他眼神卻不閃不避，依舊直勾勾地盯著禾暖，“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你離開apex以後，是不是要找別的俱樂部，上海我比較熟悉……”

“我不離開apex。”

“什麼？”薛昭眼中的光亮像瀕死的螢火蟲，瞬間湮滅了。

禾暖左手打傘，右手插在側兜裡，握緊手機。

小狗彷彿也感受到了這沉重的氣氛，不再興奮地打轉，而是夾起尾巴，無措地左看右看。

禾暖彷佛握著一把沒開刃的鈍刀，朝手無寸鐵的無辜生物砍下去，一刀下去鮮血淋漓，刀陷在肉裡無法動彈，那頭活物痛得想死卻死不了，他只能一狠心，繼續向下噼，徹底結果它的生命。

他不忍心，可非如此不可。

他深吸一口氣，說，“我和戈修元和好了，我們現在是情侶，正式的情侶，他母親也默許了。”

“……”

“他說以後會永遠對我好，不會再出軌，所以，你不要再來找我了，這次是真的。”

“你在開什麼玩笑！”薛昭大吼一聲，他的耳邊像有千萬只蜜蜂在吵，腦子裡一片嗡嗡嗡，讓他什麼都聽不清。

他不信。

可禾暖的聲音像電鑽一樣，鑽進他的腦子裡，強硬地塞進來，逼他一個字一個字地理解。

“我早就不喜歡你了，一開始我就說得很清楚——你只是我刺激他的工具，你當時也接受了。”

禾暖異常冷靜，他的眼神帶著冷漠和疏離，“他同意我去亞運會，我沒必要再鬧下去。”

“你受傷不在我的預料之中，我很抱歉，我可以賠償。對了，還有借你的錢，今天下午我全部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