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笑道。
“媽媽”,我看向她,滿眼的悲傷。
“這是怎麼了?綠萍。”
“媽媽,我醒來之後那麼依賴爸爸,是有原因的。”
“哦?什麼原因?”
“我在出車禍前,知道了一個壞訊息。”
“什麼壞訊息?”
“爸爸有外遇。對方是一個叫沈隨心的女人。是個知書達理的藝術家。”
“……”,媽媽面色蒼白,嘴唇顫抖。
“那天和楚廉約會,我其實滿心想著都是爸爸的事。所以從車禍裡醒來,也是急著找爸爸。我怕失去他,我怕這個家散了……後來我漸漸清醒了,也仍舊賴著爸爸,只是希望能把他留在家裡……可是他今天仍舊出門去了,也許是去告別……好在爸爸會陪我去美國……有那麼長的時間……媽媽,趁這段時間你把家裡的財產轉移了吧……”
“轉移財產?為什麼?防著你爸爸嗎?”
“我覺得那個沈隨心圖的是錢。如果爸爸沒法滿足她,也許她會放過爸爸,放過我們一家。讓爸爸留在家裡。”
媽媽怔了很久,然後神情堅毅起來,點了點頭,對我說,“苦了你了,綠萍。自己遇到這樣的事,還要為爸爸媽媽,為這個家這麼操心努力。媽媽不會讓這個家垮了的。也不會讓你們失去爸爸的。”
“媽媽……”,我抱著媽媽的腰大哭起來,像是要發洩所有鬱結於心的情緒。
“綠萍,我的綠萍……”,媽媽也抱著我哭。
第 3 章
摔倒一千次,就爬起來一千次。
疼得眼淚花還在打轉,嘴上卻道:“爸爸,不疼,別擔心。”
父親看著我身體上青青紫紫的瘀傷,還有截肢處的磨傷,也經常心疼的眼眶發紅。然後轉身就咬牙切齒的威脅楚廉,“你要是以後對不起綠萍,我饒不了你。”
楚廉每每也總是臉色發白的說:“伯父,不會的,我會一輩子對綠萍好的。”
父親對我是心疼。
楚廉則是害怕加上後怕。他也是在這一次次的跌倒,爬起,和日復一日的滿身傷痕中,才真正瞭解到,他的失誤,給綠萍究竟造成了怎樣巨大的傷害。他厭惡一切不美的東西,當然包括截肢。可是不得不看。他沒有我這樣永遠能重新爬起來的意志和勇氣,他自慚形穢。他不是個因此能負起責任的人。這些讓他離我越來越遠,也讓他越來越明白,這是他不得不負起的責任,絕不是幾句推脫或者說什麼“真愛”,就可以逃脫過去的。那樣,汪家,楚家,還有道義都會責備他。而他,還沒有擺脫這些,獨立求存的能力。
他就像是個闖了大禍,卻付不起責任的小孩子。被家長逼著承擔起責任,就像是在身上背了要還二十年,三十年的債。滿心的不情願,可是卻不敢違背父母,也不敢違背道義。他不想當一個人人都瞧不起的“壞孩子”。他心裡有對父母的怨恨,有對我這個債務的怨恨,也有對自己犯錯的怨恨,可是卻一點兒也不敢表現出來。
紫菱是他的愛和希望。紫菱讓他覺得輕鬆,讓他能逃避那無所不在的責任和負擔。所以他一邊總是蒼白著臉看我復健,一邊又悄悄和紫菱通電話,尋求片刻的美好和輕鬆。
大概是因為我和楚廉還沒有結婚的原因,紫菱覺得自己還有希望,所以她和費雲帆也黏糊著,沒有結婚。媽媽幾次在電話中說,她們為了費雲帆的事情吵架。媽媽覺得費雲帆是個花花公子,年紀又那麼大了,不同意他們的事。可是紫菱依舊每天去和費雲帆約會。也依舊經常和楚廉通電話。
楚廉和紫菱真是同一種人。先佔著一個,確保自己安全有後路,這是嚴肅的生活和責任。再尋求另一個“真愛”,那是“高尚”的精神追求。他們都覺得,這不是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