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救,是不是同樣的場景同樣的話,在手術室裡的麗達和手術室外的皮皮都經歷過?而自己醒來時,麗達已經……
“安大夫,”程遠看著安雷澤已經提步走開,趕忙叫道:“請等一下,我是費麗達的丈夫,程遠。”
安雷澤掛滿全身的疲累瞬間去掉大半,恍然夢醒一般呼口氣,垮下的肩膀立起來,精神抖起,唇不由自主的勾起一個難言的笑意,他轉身凝視著眼前這個大半夜卻西裝革履出現在醫院正向他走過來的男人,卻從他臉上窺探不出一絲情緒。
“噢,原來是程先生,”安雷澤起唇一笑伸出手去:“久仰大名。”
程遠點頭和他握手,兩人進了辦公室坐下說話。
“這麼晚打擾實您在抱歉,”程遠歉意的笑笑說:“我想了解一下我妻子的情況,現在您是她的主治大夫,辛苦了。”
“職責所在,程先生客氣了。”安雷澤不想知道他們豪門內部的糾纏,況且心裡有個疙瘩,也不多問,喝了口水簡潔的說道:“程太太目前情況還算穩定,需要時間修養,健康狀況達到一定標準就可以進行手術治療了,只要腦神經不再惡化,暫時就不會有危險,具體情況以及注意事項我都和皮先生講的很清楚了。”言簡意賅,該說的話我已經和皮小南說過了,你問他就好了。
一句話說完就沉下腦袋捏柔眉心,並不打算再說話的樣子,很客氣的逐客令,程遠意識到了,抬手比了比,臉部肌肉堆起一個笑說:“麻煩安大夫了,告辭。”
安雷澤起身送他到門口拱手作別,進裡面就趴在辦公桌上睡著了。
☆、丟
2008年年初的北京,火紅與暗灰並行,熱鬧鼎盛裡也攜了淺淺的危險訊號。
“北京的天為什麼總是灰色啊。”麗達仰頭看天,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問身旁的皮皮,寒風凜冽,掀起她的長髮亂飛,皮皮沒有給她戴上帽子,麗達有些吃力的自己撈起帽子戴好,漫無目的的向前走去。
皮皮不在身邊,麗達在人群裡張望尋找,順著人流被擠上公車,車上沒了座位,她抱著柱子站著,從揹包裡掏出手機發現皮皮已經打了三個電話了,趕緊撥了回去。
剛剛他們在商場購物走散了,她出門發現到處是人流車流,根本找不到顯眼的地方叫皮皮看到自己,可是皮皮的手機落在車裡了,地下停車場又好遠。麗達擠入人群想去停車場等皮皮。
第一次在最熱鬧的街頭感到深刻的無助。
地太滑,她本來也不敢走快,被人擠來擠去生怕跌倒,“沒了人照顧我哪兒也去不了,不是殘廢是什麼?”麗達沉溺在噴湧而來的無力與傷痛裡隨波逐流,可是心底卻有一個聲音在憤慨的吶喊,叫她不服輸的揚起頭。
“……在哪裡,你在哪裡麗達,麗達……”聽筒裡,皮皮的吶喊聲震的她耳膜生疼。
“我在公車上,”周圍環境太吵,麗達也對著手機提高聲音喊著,耳旁傳來公車播音:“……終點站北京站,車已開動,請您坐穩扶好……”
“我在公車上,終點站等你。”麗達發現他們根本聽不清對方說話,說完這一句就掛了電話準備發資訊,車子忽然轉彎,她一個重心不穩就向旁邊倒去,胸口瞬時惶惶狂跳,她拼了力氣的抓著柱子,剛站好背上的揹包就滑落到胳膊,被一個往後擠的男人順手拉走。
麗達失驚卻去抓,卻已經來不及,她猛地回頭喊道:“站住,手機在這裡,給你。”
她聲音冷厲,寒電似的眼神掃過去,人群紛紛躲開路看過來,小偷竟然停步,滿臉橫氣的看了回來,車上有不少人倒抽口氣看著。
下一秒,麗達就艱難的站直身子瞪視過去:“把包還給我,那裡面什麼值錢的東西都沒有,這個手機很好,給你,包裡是我丈夫送的東西請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