諷涼涼的在一側說了一句:“楊相好胸襟,我可不敢與楊相相比,我膝下也就這麼一個女兒,這輩子不求著她大富大貴,只求著她能夠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況且,我與季將軍二人,從開始時,便不贊同和親之事,更加不贊同給漠北王庭這份顏面。可是楊相對漠北王庭禮遇有加。”
文景暉的話越是說到後邊,越是語帶深意,楊銘面色微微有些僵硬,雖然知曉在場人都不會真的將他與通敵之事想到一塊兒,可他這些年來為官,可謂是順風順水,哪裡會被人在朝堂上這般嘲諷。
但楊銘畢竟是楊銘,能夠從一個一無所有的小子爬到了如今的高位之上,自是能屈能伸,在文景暉說完這話後,他倒也不辯解,而是選擇立刻衝著高堂之上的趙晉延行了一禮,只誠懇出聲道:“皇上,臣在此事上,問心無愧,所言所行,皆是考慮到朝堂社稷,以百姓為先,絕無半點私心。”
趙晉延聞言,嘴角只是輕輕一笑,他雖然在初始時便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但接下來卻是一直都沉默的坐在龍椅之上,並沒有再說其它了。
直到楊銘方才說出了那番話,他才語氣淡淡說了一句:“楊相過慮了,你對朝堂的衷心,朕自是明白,當然承恩公方才說的話,也並無任何意思,楊相不必多想。”
雖然在朝堂之上楊銘的確是丟了不少的顏面,可他畢竟是堂堂宰相,這些年來在朝堂上的根基,也不是白打下的。
文景暉便是諷刺了他幾句,而趙晉延在這件事情上的態度,顯然是偏向於文景暉這一邊,可真的逼著楊銘將女兒嫁到漠北去,顯然是不可能的。
與漠北和親這件事情上,芙蕖不嫁,京中其他貴女也不可能隨隨便便推出一人來替嫁,最大的可能便是此事最終不了了之,當然,朝廷也可能要費些心去安撫漠北王庭。
不過,這件事情眾人最終也都沒有想到,最後反倒是漠北王庭自己先給放棄了。當然漠北王庭自是也往自己的臉上貼了金,大致意思既然朝廷捨不得讓南頤郡主下嫁,他們也便不再勉強。
當然原話並沒有這般好聽,可就像趙晉延與武將一派所表現的態度,既然是戰敗國,便不要奢求太多為好,他們這邊自然也不會慣著他們。
芙蕖原本已經做好了去和親的準備,甚至都考慮開始安置起身邊的丫鬟,院子裡的其他小丫鬟們暫且不論,她身邊的四大丫鬟跟了她這些年了,如今年歲上雖未到婚嫁,可若是她這個做主子的嫁去了漠北,等待著四名丫鬟的出路只有兩條,要麼隨著她一起嫁到漠北去,在當地成親生子,要麼便是留在府裡,等著被配人。前者芙蕖顯然並不忍心,雖然若是到了漠北,她身邊沒有得力的人會有些艱難,可人心都是肉長的,四個丫鬟伺候她這麼多年,全心全意為她考慮,她這個做主子的自然也不能夠虧待了他們。可若是留在府裡隨便配人,芙蕖也有些不放心,所以最好的打算就是在她出嫁之前,便替四個丫鬟選好夫婿。
芙蕖自己還是一個尚未及笄的少女,如何會懂得這個,加上因著晉陽大長公主怕她年幼被老嬤嬤們給掌握住,所以身邊連個可以商量的有些經驗的老人都沒有,芙蕖思來想去真是打算往夏越朗處問問。
不過還未等她找來夏越朗詢問,夏越朗卻是先跑到了她的院子裡,一臉欣喜開口:“妹妹,我聽說那些漠北的使者都離開了。果然你說的沒錯,你才不會嫁到那個不毛之地呢!外祖母還是疼愛你的。”
芙蕖根本沒有料到夏越朗竟然會給她帶來這麼大一個驚喜,一時之間,倒是有些愣住了。
她記得就在前幾日,她進宮的時候,趙晉延還曾經問起過和親之事,當時她的回答是願意的,當然她心裡其實也存有希望,希望趙晉延會出聲勸說幾句,攔住她,可是趙晉延卻是一言不發,芙蕖心裡連最後一絲希望都已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