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將士,從前本就是桀驁不馴,天不怕地不怕的,獨獨服氣這個陳凱之,今日有了這樣的遭遇,只怕在他們心裡,多少對那些王侯更是鄙夷了,勇士營上下,經過了八個多月的同吃同睡,早已是同心同德,他們的心裡本就沒有什麼王侯公卿,到現在,心裡更加的只有一個陳校尉了。
眾人安靜地盤膝而坐,接著開始架起了一個又一個的篝火,鍋裡燒水,接著取出了肉乾,除此之外,還有從澠池縣帶來的一些米,也盡都丟入鍋中熬成了稀粥,每一個人身上都有一個鐵盒,眾人各自舀粥,伴著肉乾吃下,吃飽了飯。
不需吩咐,大家便開始檢視起手中的火銃,以及火藥和彈丸,一切準備得妥當,就在這時,一個個遊騎終於開始出現了。
一切都如陳凱之的猜測一般,對方來得很快,根本就沒有給他們逃跑的時間,這些遊騎顯然只是前鋒的斥候,人數不多,三五成群的,發現了太皇太后的車駕之後,也不上前,而是遠遠的戒備,猶如一隻只蒼蠅,揮之不去。
陳凱之眺望著這些騎兵,他們一個個馬術嫻熟,顯然是精銳的兵馬。
他心裡不禁在想,既然是晉城的軍馬,那麼來襲之人,一定是挑選了精兵,畢竟渡河的人馬不能太多,否則難免引起警覺。而另一方面,他們的口糧也一定攜帶不多,再加上為了防止函谷關的官軍支援,所以他們定是採取速戰速決的方式。
他們更不可能帶馬來渡河,因此,他們的馬,一定是襲擊前隊的騎兵得來的,前隊的騎兵有三四百人,他們能繳獲的戰馬,大概也不過兩百多罷了,如此算來,自己要面對的敵人,理應是三百騎兵,還有一千多步卒。
可即便如此,陳凱之還是覺得夠嗆,陳凱之敢將自己置身險地,也是因為知道對方一定是要速戰,而這裡的地形,因為依山傍水,並不開闊,並不擔心對方迂迴包抄,也杜絕了對方浩浩蕩蕩的衝殺可能。
因此……這是一條狹路。
狹路相逢勇者勝,對方的兵馬施展不開,就算再多也沒有用。
現在……該是真正檢驗勇士營的時候了!
他深吸一口氣,便不再去多想,對方的大隊人馬沒到,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靜地等待。
過了一些時候,越來越多的軍馬抵達這裡,一員壯年的將軍,身穿明光鎧,在眾親軍的擁簇下而來。
他便是劉壁。
劉壁三十多歲,身子如鐵塔一般,他相貌平庸,許多人認為他生得並不像他那曾經英俊瀟灑的父親,不過的臉上,最突出的是他的一隻鷹鉤大鼻,在這大鼻之下,其他的五官,都顯得不甚突出了。
他所過之處,所有的兵丁都自覺地側身讓開,帶著崇敬的目光朝他看去。
這十幾年來,他在晉城軍,從一個小小的斥候做起,堂堂節度使的長公子,在軍中和所有的將士同吃同睡,甚至清理馬糞,吃著味同嚼蠟的乾糧,他從不抱屈,恰恰相反,他做的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好,自他的兄弟出生,一個個錦衣玉食,而他,卻滿身跳蚤,膚色被曬得黝黑。
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父親對自己沒有多少情感,他一直都在忍,他這般的忍耐,只是想要證明一件事,證明虎父無犬子,是要告訴自己的父親,這晉城軍交在自己手上,可以使家族增光。
可他終究還是想錯了,他錯就錯在,無論自己做得多好,卻怎麼也及不上自己兄弟那淘氣的哭笑,可他不甘心……
別人不甘心,是龍是虎你都得趴著,而劉壁不甘心,他就敢反,敢殺人。
他眯著眸子,佇馬而立,現在,他距離太皇太后還有那趙王,已經不過是數里之遙了,拿下了這兩個人,自己便有了保障,那麼他便是名正言順的晉城節度使了。
不,他已不只是晉城節度使,而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