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上官不喜歡有人拿著這種事來給自己添麻煩,所以王保不去,卻讓陳凱之去。
這等於是讓陳凱之去頂個雷,當然,這是公務,二人都是翰林,這也沒什麼。
陳凱之自然也明白王保的心思,雖然知道王保想讓自己去頂雷,陳凱之也不揭穿他,只是頷首點頭道:“那我去見一見陳學士。”
陳凱之收拾了筆錄和實錄,便出了文史館,陳學士的官職是侍讀學士,在翰林院裡有小學士之稱,主要負責的是文史還有詔書的收藏儲存這一塊。
陳凱之到了陳學士的公房外,通報之後,便有書吏請他進去。
只是陳凱之沒想到的是,他才踏入這公房,卻見陳學士倚在案上,而鄧健竟蹲在一旁生著炭火,一面淡淡地說道:“陳學士,這炭是無煙的,不過生起這炭,卻也有一門學問,下官特意問過燒炭的老翁,他們說,想要這屋子裡不會煙熏火燎,卻要仔細著火候……”
他絮絮叨叨的,陳學士連連說著好,顯得很和藹,很親切的樣子。
鄧健見陳學士並沒有不耐煩,而是很認真地聽著,他便沒停下的意思,繼續道:“下官都是聽來的,說是這人哪,被煙燻得多了,便容易燻壞身子,陳學士這幾日是不是總覺得喉嚨乾涸難受?就是這個緣故啊,所以陳學士該保重自己才是。往後陳學士要燒炭,叫下官來便是,舉手之勞而已。”
陳凱之看得目瞪口呆。
尼瑪,難怪剛去了文史館就又跑了出去,原來是跑這兒溜鬚拍馬來了。
陳凱之今日也算是大開眼界了,素來耿直性質的鄧健,拍馬起來很認真,而陳學士,似乎對自己的身子很看重,畢竟年紀大了,這身子是自己的,現在這鄧健講起煙燻的危害,也不禁覺得後怕,忙對鄧健頷首。
“有道理。”
說話間,陳學士抬眸,這時才注意到了陳凱之,他朝陳凱之淡淡一笑道:“陳修撰,可有什麼事?”
陳凱之和鄧健對視一眼,一瞬間,鄧健似乎有些尷尬,畢竟陳凱之撞見他拍馬屁,陳凱之卻是不以為然的樣子,目光很快在鄧健的身上移開,朝陳學士笑吟吟地道:“這裡有個紕漏,王修撰讓下官呈給陳學士看看。”
他語氣中,加重了關於王修撰三個字。
陳學士不禁皺眉,他手裡頭還有公務呢,哪有閒工夫管這個?可既然問到了頭上,卻也不得不打起精神。
他便將陳凱之遞來的公文取了來看,隨即皺眉道:“這裡時間上對不上,可能是時間上記錯了,和待詔房的筆錄不一致,唔……”
他其實不願意管這些雜事,繁瑣不說,而且沒有意義。
倒是鄧健突然道:“陳學士,這種事在文史館是常有的,一般遇到這種情況,只能順藤摸瓜,說容易查也容易,說難也難,待詔房那兒,十之**會有草稿的,若是現在去待詔房,找人將草稿尋來,比對一下,若是草稿對不上,那就是抄錄的時候抄錯了,可若是草稿和待詔房的記錄一般無二,那就不是筆錄的問題,十之**,就在實錄編寫的時候寫錯了。下官在文史館也有小半年了,這不算什麼太疑難的事,陳修撰畢竟初來乍到,不曉得內情,請陳學士將此事交給下官吧,下官今日就可以將事情查清楚。”
陳學士凝眉注視著鄧健。
鄧健卻是笑了笑道:“在以往的時候,若是何侍學還在,這等小事,是不會麻煩陳學士的,這是下官和陳修撰的疏失,還請恕罪。”
陳凱之感覺自己的心猛地被撞擊了一下,心裡不禁道:臥槽!師兄,原來你也是這樣的人!
不過驚訝歸驚訝,陳凱之可不傻,他和師兄頓時配合一起,連忙恭恭敬敬地道:“請陳學士見諒。”
陳學士目光幽幽,見這師兄弟認真悔過的模樣,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