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境遇中時,固然能把生死看得十分輕淡;但如重獲生機之後,求生的慾望也就特別強烈。
上官琦在大傷將愈之際,那賴以療治傷勢的蕭聲,突然斷絕,不但使他惶惶不安,而且又對那吹蕭老人的安危,增多了一份懷念。不到半個更次的時光,上官琦卻如過了數年一般,重重憂急,使他失去了鎮靜,也不管傷勢未愈,大喝一聲,站了起來,直向藤室門口奔去。
他全身大部傷勢雖愈,但最重要的“玄機”、“命門”兩穴未通。這一站起奔走,立時引起傷穴變化,只覺雙腿一軟,跌在地上。正待爬起,忽感半身經脈開始收縮起來,全身疼苦無比,片刻間,痛得滿身大汗。
他雖然極為忍耐,但這等縮經收筋之苦,非同小可,任是鐵打銅澆之人,也難忍受。雖未出聲大叫,但已不自主地滿室亂滾起來。
忽然蕭聲嫋嫋,及時傳來,上官琦正在心神無主、苦痛難熬之際,最是缺乏定力,不自覺隨著蕭聲的節奏滾動起來,蕭聲漸急,上官琦的翻滾之勢,也隨著蕭聲加快,只撞得藤室搖盪晃動,斷枝落葉紛飛。
直待他累得頭昏腦脹,筋疲力盡,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當他再度醒來之時,看自己睡在藤床之上。袁孝和那中年婦人,不知何時已經回來,兩人並肩站在床邊,臉上滿是憂慮之色。
那中年婦人看他醒了過來,才微微一笑,說道:“相公遇上了什麼事?”
上官琦暗中運氣,舒展一下腿臂,只覺伸展自如,似是傷勢又輕了很多。心中甚感奇怪,挺身坐了起來,說道:“沒有什麼。”舉步下了藤床,大行幾步,仍然不覺異狀,心中突然一動,舉手拍拍腦袋,自言自語說道:“難道他故意讓我滾動的麼?難道這滾動也是療治傷勢的麼?”
他自言自語,說了半晌,袁孝母子聽得莫名所以。正待出口相詢,忽聽上官琦大喝一聲,雙臂一振,疾向藤室外面竄去。
原來他暗中運氣,覺得“玄機”、“命門”兩處穴道已通,心中大悅。大喝一聲向外躍去。
穿出藤室,低頭向下一看,只見那藤室距地約有兩丈多高,不禁心動一寒,暗道:“我傷勢初愈,如何能躍下這樣高的距離,只要一下提不住氣,勢非摔傷不可。”
他重傷初好,心中過度高興,早已失了往日的鎮靜。心中雖然想到危險,但卻不住伸手抓住室外樹枝,念頭轉完,已向下沉落丈餘距離,只好一提真氣,準備把下落之勢,緩上一緩。
哪知一提氣,下落的身子,突然向上升了起來,倏忽之間,又回到藤室旁邊,伸手抓住一節樹枝,翻身一躍,重又躍入藤室之中。
那中年婦人目註上官琦,怔了一怔,笑道:“恭喜相公,身體康復了。”
上官琦忍不住心中快樂,哈哈大笑了一陣,答道:“兩月多來有勞夫人之處甚多,在下心中十分感激。”
那中年婦人忽地長長嘆息一聲,道:“相公傷勢既愈,想來已難在這絕壑之中停留。容小婦人生起火來,替相公做點野味,聊表心意,以壯行色。”
上官琦正待說出即時告別之言,突然心中一動,說道:“夫人不必太急,在下跌入這絕壑之後,一直重傷難動。現下傷勢雖好,但還想多留三日,以便觀賞一下絕壑中的景物。”他忽然想到那金猿和黑猿相搏之事,必須查出原因何在,設法替它們調解,免得同類相殘。
那中年婦人似已瞧出上官琦心中隱秘,微微一笑,道:“相公可是要借這留住時間,查明心中幾樁懷疑的事麼?”
上官琦被她問得愣了一愣,道:“不敢相欺夫人,在下心中確有幾樁難以想通之事,想藉留此時間,查個明白。”
那中年婦人回頭望了袁孝一眼,道:“相公如有需要之處,儘管吩咐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