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慣例依舊在初一這天宴請群臣,皇上拖著沉重不堪的身體,坐在上位朝各位大臣露出微笑,“眾愛卿這一年辛苦了,快快請坐,都莫要客氣。”眾臣頷首,看著皇上臘黃的面色,心下都有了計較。
交杯換盞間,都對韓相熱情非常,沉星心中冷笑,他還沒死,這些人就已經開始站隊了,將來這天下該是姓韓了!
不知皇上是怎麼想的,這麼熱鬧的日子竟然請和尚們來正和殿祈福,明面上說是讓朝臣們也沾些福澤。
一眾著雪白僧袍的和尚們走進來,清慈住持率先向上位的皇上行了一禮,“恭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只輕抬手,面上帶著和煦的笑,“清慈大師莫行如此大禮,朕還要多謝各位,近來感覺身子爽利不少,想多留各位些時日,不知可願意?”
清慈心下一緊,面上仍平靜無波,“聖上如此器重我們,定當盡心盡力。”轉轉手中佛珠,心中有些不好的猜測。
韓畫的眼睛就像用什麼粘在了憐生身上,越看越覺他俊俏,那日回去爹倒沒責罰她,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既然女兒喜歡,讓他還俗就是。
韓畫心中暗喜,如今韓家風光無限,權勢滔天,姐姐的兒子坐上那高位是順理成章的事,一個和尚能入她的眼,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份,哪容他拒絕!
偏這一日溫言千里迢迢從玉安城回了無念山,花無燼不得不回去一趟。
臨走前千叮嚀萬囑咐,很是不放心憐生獨自留在這能噬人的皇宮,憐生只是微笑的任她嘮叨不停,末了寬慰她,“阿燼放心,我定同師父他們在一處,絕不獨自離開。”
憐生自是感受到了韓畫的灼人的目光,只是微皺皺眉,往師兄身旁站了站。
誦經聲總是能讓人心神安寧,大殿今日燃了檀香,嫋嫋的香,緩緩的音,大殿一時安靜的落針可聞。
韓畫勾唇,滿眼算計,朝身邊小丫環使個眼色,丫環點頭,心照不宣的相視一笑。
待他們祈福完畢,聽得皇上低沉的道,“今日朕也為各位師父們準備了素膳。”指了一處地方,“便也同朕一同慶祝新年吧!”
縱使有一萬個不情願,清慈只能應下,坐在專門為他們僻出的位置,卻感食難下嚥。
他讓憐生坐在他身邊,幾不可察的看了一眼對面的韓畫,壓低了聲音問,“憐生,一直守著你的那姑娘去哪了?”
憐生心猛的一縮,不可置信的看向清慈,“師父,您是如何知道的?”
清慈面色有些嚴肅,“一早就感受到了,想來那姑娘定不是凡人,你只告訴為師,她今日為何不在?”
憐生看師父這模樣,心知他對花無燼並無敵意,遂也低聲道,“她說家中有事,必須要回去一趟。”
清慈在桌几下握緊憐生的手,“可能聯絡上她?今日你有難了!”
憐生手中的佛珠不知為何突然斷開,珠子散在四處。
朝畫撿起一顆,笑的明媚,“小師父的佛珠怎的滾到小女這裡了?”說完含羞帶怯的看了眼韓相,“阿爹,這就是女兒同你說過的憐生師父。”聲音嬌嗲,撒嬌的扯扯韓相的袖子。
韓相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對面的憐生,心中暗驚,這小師父長的確實很是出塵,清冷又矜貴,一雙眼更是明亮如星,他未發一語。
眾大臣的家眷自是上香時見過憐生的,也有女兒家給他遞過香包的,可他一一拒了,如今觀韓畫的模樣,都心下了然,氣的扯緊了手中的帕子,皆敢怒不敢言。
沉星暗自冷笑,花無燼一早離開皇宮的事他是知曉的,她不在,事就好辦多了。
聽得皇上略帶戲謔的問,“畫兒可是瞧上憐生師父了?”
韓畫面色緋紅,輕咬唇,絞著手中絹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