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了那幾個忠心的奴婢下去休息,自己才能好好地靜一靜。
不得不說今晚沒有侍寢,有點出乎自己的意料。本以為哪怕顧杞城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就是鍾芮曦,也可以守著如今卑微的恩寵過日子。
可是自己還是太天真了。皇宮裡哪有真情?後宮之中更不存在長情。
自己也不過是後宮三千佳麗中的一個,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碾成泥了。宮外的那段時光,不過只是尋常而已。
這些道理,從前身為貴妃的時候就已經很明瞭,只是為何現在會有失落,會有難過
人生第一次有了挫敗感,愛而不得,情字傷之。
如今這般局面,到底如何才能舒坦?
眼眶隱隱似有淚意,林鸞織長長地嘆了口氣,從榻上起身,再晚也總還是要睡覺的。
眼簾不經意垂下,地上倒映的身影,卻讓林鸞織狠狠地嚇了一跳。
屋內燭火孱弱,來人站在不顯眼之處,若不是影子,指不定發現不了。
林鸞織警惕地抬起頭,下一秒又鬆了下來,緊接著怒目而視:“皇上,有你這麼嚇唬人的嗎?”
顧杞城這才揹著手從暗處走了出來,但沒有說話。
他在暗處看了她很久,久到連自己都詫異為何會有這樣的耐心。
黑暗之中,看不清她的表情。
可是他就是知道,她在傷心。
是因為侍寢之事嗎?為何心底總覺得不單單是因為此事呢。
見他不說話,林鸞織心裡沒底,忙起身問道:“皇上怎麼會在這裡?不是該在安婕妤那裡?何時來的?怎麼也不讓人通報一聲?”
顧杞城見她一身白色便服,站在燭火之中,清麗脫俗。原來總是沉靜的臉上,因為疑惑而變得生動起來,竟該死地讓人慾念雜生。
“你這麼多問題,讓朕怎麼回答?”顧杞城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在榻上坐了下來。
林鸞織倒了杯茶端給他,臉上沒有喜色,反而說道:“皇上不好好地呆在安婕妤那裡,明兒個不知我又得背多少罵名。”
當眾許了安婕妤侍寢,轉眼又來了自己房裡,明天指不定會被罵成什麼樣的狐狸精。
顧杞城呷了一口,挑眉看向她,只有半分笑意:“你會怕這個?難道就沒有吃醋嗎?”
“吃醋?”林鸞織心底忽然就來氣,面色一紅,“忌妒乃七出之罪,皇上可不能亂按罪名。”
瞧著她臉上的緋紅,顧杞城忽然心情大好,一把拽過她,坐在自己邊上,然後伸手撫上她的左臉,柔聲道:“朕允許你吃醋,不治罪。”
他的眼晴玄黑透亮,深不見底,彷彿一不小心就會陷入其中。
林鸞織只覺得呼吸變得急促,臉愈加地紅,強制自己別開眼,轉移話題道:“皇上還沒說為什麼來這裡暱。”
“你真的想知道?”顧杞城半眯著眼,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得看你給朕什麼好處。”
“這也要好處?”林鸞織微微睜大了眼睛。
顧杞城故意靠近她耳邊,輕輕吐氣道:“當然,如果朕告訴你原因的話,估計就沒人會罵你。”說完,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意思就是,親一下臉頰。
林鸞織明知他的意圖,可是又被他勾起了好奇心,百般糾結之下,還是紅著臉,傾身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顧杞城如願,放聲大笑起來,然後在林鸞織耳邊輕輕說了幾句。
林鸞織聽完,有片刻的呆怔,隨後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顧杞城說,安婕妤的頭髮放下來,都能拖到地上了,她光著身子站在邊上,就跟活見鬼似的,所以自己就跑了。
林鸞織笑得根本就停不下來,難怪安婕妤梳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