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左寒託盡了關係,打通院辦高層和校人事處,各方面訊息都封鎖嚴密,只要楊小空先逾越一層一層往上報備的自然程式,避開基層辦事人員,直接和學校簽下合同佔用雕塑系今年唯一的編制名額,以後再走過場開一個公開課試講,接著順其自然留下漆畫課程,成米煮成熟飯,任系裡哪個天王老子想反對都難。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白左寒竟然能找到市長,並求來了一封推薦信,楊小空看完信驚愕得嘴都合不攏,“白教授,你還認識市長啊?”
白左寒淡然說:“他和我爸是老同事了,不過交情也不是很深,我厚著臉皮去找他,他好歹會給個面子。”
楊小空知道白左寒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這扣留名額、狸貓換太子的事無異於九天攬月,白左寒肯定是求了無數人,背了天大的人情。
白左寒扯住他的耳朵晃了晃,“發什麼呆呢?嫌我給你找的工作不好啊?”
“不呢,我很高興,謝謝。”楊小空心酸地蹭蹭白左寒的頸窩,責怪自己還是太沒有本事,才會讓白左寒如此操心。
計劃完美無瑕,等畢業生答辯工作結束,楊小空帶上所有材料到校部去簽上合同就一錘定音了,數數時間不過一個多禮拜,白左寒好像看到楊小空已經是他的同事而非學生,沾沾自喜地說:“麵糰,等你簽了合同,我帶你去見見我爸媽。”
楊小空眼睛一亮,又黯淡下去,“為什麼一定要籤合同後?”
白左寒啐道:“我是不在乎什麼師生戀,這都什麼世道了!只是老頭老太思想停留在舊社會,讓他們接受我喜歡男人就抗爭了十幾年,又冒出個師生戀,這不是要死麼?”
楊小空乖順地應道:“我都聽你的。”
楊小空畢業答辯這一天早上,白左寒比他還緊張,先是把黑豬關進廁所裡,免得那畜生把楊小空乾淨利落的白襯衫和米色便褲拱得亂糟糟,接著又在他耳後噴了點古龍水。
楊小空哭笑不得:“你幹什麼呀?”
白左寒耙了耙楊小空的頭髮,欣賞得幾近陶醉:當初傻乎乎的男孩子,由自己一手培養成沉穩自信的好男人,這可不是一般的成就感。
楊小空捧著他的臉,唇邊勾起淡淡的自負:“過了今天,以後我和你平起平坐。”
白左寒皺眉:“我什麼時候讓你比我低一等了?”
楊小空在他皺起的眉間落下一個吻,笑而不言。
整場答辯沒有出任何差池,美術學院只有楊小空一個人是研二畢業,而且他一直是個踏實肯幹的孩子,沒有任何人想非難他。答辯進行到一半時,後門鑽進來一個人,刺溜竄到最後排坐下,無聲地揮手向主席臺致意。
站在主席臺上的楊小空抬眼看到他,發自肺腑地綻開一個暖心的笑容。
楊小空答辯結束後,悄聲溜到後排在柏為嶼身邊坐下,柏為嶼輕輕捶了他一拳,“以前你看著我畢業,現在我看著你畢業。”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楊小空一摸貼在柏為嶼腦門上的紗布,“你怎麼了?”
柏為嶼撓頭:“沒事,走路不長眼,撞到電線杆了。”
前排有一個老師喝道:“請同學們不要說話,保持會場安靜。”
楊小空握住柏為嶼手擱在自己腿上,兩人對視一眼,嘿嘿笑。楊小空掏出筆在他手掌上寫字,柏為嶼搶過筆,不甘示弱地寫在楊小空手背上。
你寫一句,我寫一句,手上寫不下,寫到手腕上,又對視一眼,你笑我傻,我笑你傻。
後來的每一年畢業生答辯,楊小空都會坐在這個位置上,想起那一年兩個傻瓜為爭論去哪家店海吞一頓來慶祝畢業而在雙方的手上寫滿密密麻麻的字。
逝去的青春美好而純粹,每當緬懷往事,細細回味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