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名的植被肆無忌彈生長,深綠淺綠密密匝匝。
根本找不到路,地表落葉朽敗沉積,踩上去鬆鬆軟軟,或者還帶著積水淤泥,我們不得不撿著佈滿青苔的朽爛枯木作為落腳點,或者從稍微柔軟些的植被上掠過。
陽光偶爾從繁茂枝葉縫隙透下來,空氣裡溢滿植被*氣味與泥土芬芳,間中混淆海洋季風掠過時的海腥味。
生機勃勃的原始生態感,看不到一絲文明痕跡。
抬手隔開橫在前方的枝椏,我輕輕的撥出一口氣,只覺得背脊有微微溼潤感,一路走來無邊無際的綠色,叫人精神緊張。
這是片古老森林,奇怪的是它安靜得厲害。
潑天蓋地的植被茂盛得不像話,卻沒有動物行跡,連飛鳥震翅的聲音也聽不見,偶爾有形態各異的蟲類爬過枝梢葉底,活動生物數量少得不正常。
………
踩著橫在一處地裂縫隙上枯木,借力掠過障礙時,一路始終沉默的波魯薩利諾同學,終於捨得開了尊口。
比起我必須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的謹慎,這人姿態悠哉得簡直不像流落荒島,倒像是春日裡在公園漫步。
方才落在後方的人疾掠上前,身形落到與我並肩而行的位置,眼角分出一瞥餘光,音調低沉,象是和誰賭氣一樣說道,“你從不對男人設防,或者只是不討厭我?”
腳下步伐微不可察頓了頓,轉瞬間又繼續前行,我留心周遭環境,一邊分神回答,“只是不討厭你。”
我大概明白他沒頭沒腦問的是什麼意思,不外乎面對總是身體力行調/戲自己的人,我的態度為什麼如此平淡。
“和喜不喜歡沒關係。”撥冗飛速瞥了他一眼,我掀了掀嘴角,“你的眼睛裡沒有欲/望,波魯薩利諾。”
無論是初相見時隱藏著輕蔑冷傲的注視,亦或者不久前的沙灘上,意味難明的俯看,他的眼神不帶一絲渾濁。
而令我不對他真正產生敵意的理由,正是那點清明。
“看著我而不聯想到床的男人很少,你是其中之一。”所以我不討厭,理由多簡單。
他似乎愣了愣,偏頭細細盯了我一眼,隨即抬手摸摸鼻子,眼神飄忽的移開,“男人都好/色,百歲你實在天真。”
“好/色很正常,那是物種繁衍天性。”我聳聳肩,淡聲回道,“對我而言,人類與動物的區別只在於,是否願意自我控制。”
我也喜歡看八塊腹肌人魚線,可不會想一個一個按倒過去。
即使是對葦牙產生某種…呃慾求不滿,但那是基因影響,我也一直努力在遏制。
一個月下來,基本上除了遠遠對著澤法老師流口水,發一發基因強制命令的痴漢資訊,實際根本恨不得離對方十萬八千里之遠。
天性與理智的爭鬥,真是令人悲傷。
………
行進中的步伐猛地一滯,我莫名其妙看著攔在前方的人。
也不知是我的話裡有什麼不對,他忽的搶先一步攔在我面前,眉骨挑得老高,靜靜打量人的眼神顯得古怪又深刻。
兩人面面相覷,良久,他抬手拍了拍額頭,一副受不了的樣子,“你的劃分方式簡直聞所未聞…一點也不像女人。”
片刻之後,拿開揉搓額角的手,抬高視線,目光裡多出幾絲暗色,半晌嘴角勾起,他低聲說道,“你沒把自己當成女人吧?在軍隊裡。”
“對你來說,我們這些同期訓練的傢伙,一部分是不討厭的人,一部分什麼也不是,所以你毫無顧忌打傷每個起心思的傢伙。”
許是覺得沒必要粉飾什麼,他面沉如水,霎時間目光鋒利如刀。
“對,我哪裡做錯了嗎?”我冷哼一聲,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我有必須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