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胸膛,從自己懷裡摸出那本婚書,順著他緊摟不放的臂彎處舉了上去,含混道:“那你先簽了吧,我晚上再來拿。”
李培南接過婚書隨手丟在榻上,手掌摸向了軟和而香膩的地方。閔安好不容易從他的輕薄中掙脫出來,奪門而逃,卻不期然在自己寢居里撞上了吳仁。
吳仁坐在燈下,雙目炯然有神,問道:“衫子怎麼溼了?”
閔安硬著頭皮答:“阿循受了傷,我幫他擦澡,不小心打溼了。”
吳仁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傻丫頭,不能太順著男人的口味了,要吊塊蘿蔔在前面,讓他看得見吃不著。”
閔安一愣:“老爹你想錯了,不是那樣的,再說阿循也不吃蘿蔔。”
吳仁嘆:“傻丫頭哪是他對手,要多看多學。”
入夜,李培南在燈下翻看巡檢塞給他的軍營抄錄冊子,吳仁揹著藥箱推開門走進來。“安子說你中了毒,叫我來看看。我原本不是熱心腸,是她要我來,我就來了。你莫謝我,把好處算她頭上吧。”
李培南放下冊子捲起衣袖,露出了傷臂。吳仁仔細看了傷勢道:“苗蠟族用老法處置屍體,聽起來邪乎,其實就是博個名頭。那泥蠟放在地底多年,能防止屍體風化、腐爛,自然也會滲出有毒的東西,汙敗了四處的土坷草木。苗蠟將那些毒水毒草收集起來,煉出屍毒,轉嫁到你手臂上,害得你傷口潰散——聽起來可怕,但其實你傷得並不重,你想解開它也容易,只要你去放蠟屍的地洞,找一些不怕屍水毒物又長得好的花木,將它們採來,我能幫你煉出解藥。”
吳仁的診斷與先前醫廬裡的郎中說法差不多,聽到解毒的法子也有了,李培南對自身傷勢更是不以為然。他放下袖子一轉身,就看到吳仁急匆匆出了門,連床榻上放置的婚書也不見了,不由得笑了起來。
閔安巴巴守在視窗,等著吳仁遞進婚書來。她迫不及待地翻開卷本一看,題頭男方的地方還是空著的,就怏怏地坐在了椅子上。吳仁順勢伸手進來敲了敲她的頭:“莫嘆氣,臉皮要厚,把蘿蔔吊起來,不信他不咬。”
閔安吧嗒關了窗,聽著師父晃晃悠悠哼著曲兒走遠了,才唸叨:“真的要等一年麼……橫生變故怎麼辦……小姐比我厲害多了……”她是愁腸百結,從來沒想到,喜歡上一個人,並想與他相守終生,竟是如此困難的事情。
夜深,淺寐中的閔安突然聞到一股熟悉的衣香,清醒了過來。李培南燃燈坐在床前,手上還拿著一封拆了漆印的信。她支起身揉揉眼睛問:“有急事麼?”
李培南將信函放進衣袋,簡短說道:“兵總髮來急件,約我回去商談事情。”
“現在就走?”
“嗯。”
原來李培南是過來告別的。閔安突然有些心慌:“那你還回麼?”
李培南沒答,轉而看向窗外:“你窗上吊著一串蘿蔔是何意思?”
閔安低頭不語,臉卻紅了,暗地罵了師父一聲。她揣著個嬌羞樣不作聲,撐開的衣領裡露出一截抹胸,隨著她的呼吸一緊一鬆,暗暗溢位香氣。李培南心下生奇,伸手摸了摸她的紅臉,低聲問:“怎麼了?”
閔安咬了咬唇,顯出一道褶來,終於下定了決心。她撲過去摟住李培南的脖子,嚷道:“不管了,送上門來就決計沒有放回去的道理!一定要抓住你!”她暗暗想,還要抓住不放,不能給柔然小姐機會。
李培南隱約聽懂了話意,覺得好笑:“處置好了總兵府的事,我就回來,你不用抓得這麼緊。”
閔安手腳並用扒住了李培南,吊在他懷裡,將嘴送到他耳邊小聲說:“還有什麼事比你寫婚書更重要的?不去了行麼?”
李培南連忙抱住閔安:“快下來,別摔著。”
“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