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安想了又想,把那封簽了她的大名加蓋了她的官印的婚書塞進了懷裡,又伸頭出來瞧了李培南的後背一眼:“咦,你受傷了。”
“小傷。”
她走出去沿著他的浴桶轉了圈,他摸摸她的額頭,發覺不燙了,由此才放下心來。她順勢湊到他的傷臂包紮處聞了聞,說道:“苗蠟的屍毒,不是簡單事兒,洗好後讓老爹看一看吧。”
“不礙事。”
閔安皺眉瞧了李培南一會兒,見他裸身上滾落水紋,突又醒悟過來,她這是沒騙成婚書還貿然闖進男人房裡,是不知羞的行為,離李培南的端莊要求還差得遠哩。她悄悄朝後退,他卻喚她:“傷口不能進水,你來幫我洗。”
“如果我不進來呢?誰又能幫你?”
李培南嗤她:“你不闖進來,我能迴避到水裡去?”
閔安聽後果然走了過來,拿起手巾,衝著李培南扁嘴:“我可有言在先吶,我只幫阿花阿瓜搓過澡,手腳試不出輕重,惹痛了你,不能惱我。”
李培南淡淡道:“能弄痛我算你的本事,你儘管來。”
☆、第125章 濃情蜜意
閔安挽起衣袖,拿著手巾替李培南洗刷上身,唸叨道:“想當初為了見你一面,我可是洗了兩刻鐘,裡外都洗得香噴噴的,好不容易折騰完了,哪知你家的規矩大,又把我推去薰香,直燻得我頭暈腦脹……”
李培南站在浴桶裡,平齊伸出手臂,配合閔安的動作,抿住嘴看著她忙前忙後。她捏著花皂球在他身上一陣擦,再說:“鼻底是沉水香,頸上是白漸果香,手腕是白檀香,各有各的位置,還不准我混著用,你說說,哪家能有這樣的脾氣?”
李培南淡淡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閔安丟了皂球,轉到李培南跟前說:“我怕你,以後也要定這麼多的規矩。”
“隨性難以成事。”需用規矩來約束她。
這正是她頭痛的地方。她踮踮腳擦淨了他手臂上的水,軟著聲音說:“做平民小百姓不好嗎?一定要拿出王侯世家的氣派來約束人?”
李培南突然聽懂了閔安真正的話意。他伸出右手捧住了她的臉側,朝前一帶,她便不受控制地來到他面前,隔得非常近,能看到他一雙凝肅的眼睛。“出身皇胄,怎能白衣無名過一生。你想嫁我,必須承擔相應的難處。”
閔安知道李培南平時總是依著她的,從來不給她臉色看。他現在說得果決,可見他一旦認定了一件事,絕無可能發生更改。她隱約猜得他以後會做什麼,最可怕的打算就是傾覆現有皇權,袖手翻轉了華朝乾坤。既然他意旨明確,聽她才說了一句試探的話就生了這麼大的反應,那她還是不要去捋虎鬚吧,順著他的心意去做,必要時還得助他一把力。
閔安暗暗憂愁,我喜歡現在的阿循,可他卻一心想賺殺到宮裡去,謀著世上最危險的生計。若是事成,他能一步登天,那時就不是我一個人的阿循了;若事不成,他就會掉命,那我拼死也要跟他在一起……她皺著眉頭想心事,李培南一把將她拉到了懷裡,低聲說:“傻瓜想那多做什麼,一年後諸事已成,你只需乖乖待我一年。”
閔安鼓嘴:“我怎能不想、不擔心呢?你連婚書都不願寫。若你真的不寫,我填上別人的名字去。”她摟住他的腰身,與他貼得毫無間隔,依然用軟法子對付他。
李培南用光潔有力的裸身抱住她,低頭在她耳邊說:“想我答應很簡單,晚上來陪我一宿。”她聽後臉上紅得滲血,為了一本婚書偏生還得摟住他不動,忍受他的言語輕薄。
他似是醒悟到了什麼,轉頭朝她右耳上啄吻,嘴裡輕笑道:“一晚太少麼?那兩晚也成。”
她繼續裝作聽不見。他又笑道:“再不做聲我就當你默許了。”她稍稍推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