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得緊,一下子睡過了頭。”
卓昭節聞言面上不禁微紅,卓芳華倒不在乎,道:“秣陵到長安千里迢迢呢,我在這兒又飛不走,何必催著她這樣出門,仔細累著了。”細一端詳卓昭節,眼圈兒就是一紅,那股凌厲就消散了許多,失神道,“真像母親。”
這話卓昭節早就聽得多了,思忖著這位姑母的喜好,就靦腆一笑,垂下頭去。
“大哥和夫君也說像。”遊氏知道卓昭節生得極似婆婆,在大房和卓芳華跟前那是極佔便宜的,微微一笑,道,“我倒覺得她究竟欠了幾分母親當年的風流氣韻。”
卓芳華眼神飄渺了一下,苦澀一笑,道:“咱們去裡頭說話罷。”又親自攜了卓昭節的手,道,“好孩子,近些來給姑母看看。”
遊氏對卓昭節使個眼色,示意她跟好了卓芳華,兩人邊說邊走,到了正堂分主賓坐下,卓芳華才想起來介紹身邊那華服少年,道:“這是你阮表哥。”
那華服少年阮雲舒陪著養母進進出出半晌才被想起,面上卻無不耐煩之色,微笑著起身與卓昭節見了禮,又靜靜的作陪。
卓芳華雖然侄女不少,但對大房和四房的晚輩總歸不一樣點,何況卓昭節極像梁氏——卓芳華可是為了梁氏抱屈到了多年不和孃家來往的地步的,對這個侄女不免格外的憐愛,卓昭節又比照著遊氏交代的她的喜好,處處逢迎,卓芳華對她喜歡得緊,留母女兩個用過午飯,想了想,就道:“雲舒你帶七娘去咱們家園子裡看看,暖房裡那株火鍊金丹約莫下個月就要開了,若七娘喜歡,分一株讓她帶回去。”
看這樣子她是有話要和遊氏說,阮雲舒忙起身相請,卓昭節也暗鬆了口氣——卓芳華雖然喜歡她,但這位大姑姑那通身的氣度實在使人有些戰戰兢兢,她打小受寵,見敏平侯時因為受班氏影響帶了三分怨懟,也不覺得害怕緊張,在這大姑姑跟前倒是有種不得不乖巧的感覺,也難怪敏平侯那麼強勢的人,在家中積威如斯,竟然也壓制不住這個嫡長女。
表兄妹兩個出了門,阮雲舒就道:“表妹要直接去看那火鍊金丹,還是先看看園子?”
卓昭節道:“表哥做主就好。”
阮雲舒是個守禮謙和的少年,阮家客人向來就不多,他少有招待女客的經驗,尤其卓昭節容光懾人,在這春山漸醒的時節望之越發迫人,他微微側了側頭,避開些那灼灼容光才能微笑如常道:“咱們沿著園子慢慢逛到暖房那邊去吧。”
沿途阮雲舒少不得要為她介紹些景點、草木,卓昭節和他說著話,忽然想起來從前秣陵呂老夫人壽辰時,那叫白子謙的少年也是這樣陪著自己去見老夫人們,後來……
她微微失神,心想當初寧搖碧和自己告辭時說長安見,如今自己雖然到了長安,但深宅大院的,哪裡能說見就見呢?何況兩家還不和睦——這麼想著,不禁有些惆悵,對四周景緻也沒了心思細看。
阮雲舒察覺到她的走神,只當她對園子興趣不大,就擇了條近路,直接到了暖房,阮家這個暖房佔地倒不小,單是搭起暖房的琉璃就不是個小數字,阮雲舒介紹道:“這暖房是母親一手為之的,裡頭好些花木,包括那株火鍊金丹都是母親親手打理。”
卓昭節打量幾眼那株號稱最豔麗的牡丹,如今還沒開放,只從苞上偶爾露出的一點殷紅,的確是極豔的顏色。
兄妹兩個就著牡丹的話題說了開去,阮雲舒道:“洛陽那邊每年都有牡丹花會,咱們長安這兩年也有,表妹若是喜歡,屆時可以去看看。”
“咦,是什麼時候呢?”小娘子們很少有不喜歡花的,何況牡丹號稱國色天香,卓昭節忙問。
阮雲舒道:“往年都是三月裡就開始的,今年估計也差不多。”那就是下個月——那也沒幾天了。
正說著牡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