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的事情,暖房外忽然走進來一個穿芙蓉白鳳雨絲錦交領上襦、系櫻桃紅留仙裙的小娘子,和卓昭節一樣梳著雙螺髻,簪著一對琉璃步搖,鬢邊飾了幾朵粉色芙蓉花,這小娘子面若滿月,遠山眉、杏子眼,鼻樑挺直,櫻唇如染,身後跟著兩個俏麗的使女,她口角含笑的進了門,正欲和阮雲舒招呼,瞥見卓昭節,不由一愣。
“溫表妹。”阮雲舒見著她倒不驚訝,招呼了一聲,便給兩人引見,“這是隔壁溫相家的溫小六娘。”
又介紹卓昭節,“這是卓家表妹,小七娘,才從秣陵回來。”
那溫小六娘抿嘴一笑,友善的道:“你一定是敏平侯府四房的嫡幼女!我聽表嬸提過許多次,說你及笄後才能回來,如今可算見著了。”她指了指自己,“我的排行阮表哥已經告訴你了,我叫壇榕,八月才及笄,如今還無字。”
卓昭節忙道:“我叫昭節,正月里加笄,字初歲。”
“初歲元祚?”溫壇榕笑著道,“昭節四季之首,初歲又為元祚,論季論月都佔了先——怪道卓姐姐你生得這樣好看。”
對於自己容貌得到的稱讚卓昭節早就聽習慣了,大方的笑了笑道:“溫妹妹你可別只說我,你不也是個美人兒?”
這麼寒暄了幾句,阮雲舒在旁細聲慢語的說明,原來阮、溫兩家因為阮致和溫崢的舅甥關係,比鄰而居,加上關係和睦,索性在院牆上開了一道側門,方便來往,這溫壇榕是溫相的孫女,算起來須叫阮致和卓芳華一聲表叔、表嬸,阮家因為子嗣不豐,無論阮致還是卓芳華都很喜歡溫家的晚輩過府玩耍,尤其兩人唯一的骨血阮雲端去世後,溫家老夫人特別讓孫女們不時到卓芳華跟前走動,以作慰藉。
而溫壇榕的氣質與阮雲端很相似,都是溫婉淑賢的女子,卓芳華尤其喜歡她,她又有耐心,肯陪卓芳華追憶愛女,悉心安慰勸解,久而久之,幾乎每天都要過來一回,阮家下人都不稟告、熟悉得彷彿是在相府一樣了。
卓昭節聽說她從阮雲端去世後差不多每天都要過來陪阮致、卓芳華一兩個時辰,風雨無阻,不禁肅然起敬,真心實意的道:“溫妹妹真是賢德淑良,比起來我實在是不孝。”
溫壇榕嫣然道:“卓姐姐這話說的,你才從江南迴來,從前就是想盡孝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再說也不能全說我過府是陪表叔和表嬸,也是表叔、表嬸疼我呢,說起來我才是佔便宜的那一個。”
這溫壇榕身為宰相孫女,父親也是一州刺史,自己年少美貌,卻鮮見高門貴女的或刁鑽或驕橫之氣,反而顯得平易近人、溫婉謙和,她的溫婉謙和與卓昭姝的溫婉謙和又不同,卓昭姝是帶著書卷之氣的文靜,使人想起案頭亭亭玉立的文竹,溫壇榕卻更趨向於如蘭的嫻雅貞靜,更有大家風範。
如此一位小娘子很難不讓人對她產生好感,片刻光景,卓昭節已經和她說得融洽,將原本作陪的阮雲舒冷落到一旁,阮雲舒好脾氣的笑了笑,也不在意——這樣溫壇榕與卓昭節約好了到時候一起去牡丹花會,又唧唧喳喳的說了半晌小娘子們感興趣的話題,一直到卓芳華打發人來請他們回去,還是意猶未盡,相見恨晚。
到了正堂,卓芳華看見溫壇榕,面上露出和煦之色,道:“日日都辛苦你過府陪伴,也不知我與你們表叔哪輩子積下來的福,才有這樣的好處。”
溫壇榕笑顏如花道:“我方才還在和卓姐姐說,這兩年我每天都過來叨擾,表叔和表嬸從不計較,才是有福氣遇見了這樣好的表叔、表嬸呢!”
遊氏抿嘴一笑:“怪道大姐每常要贊溫小娘,再沒有比這話更寬慰更心甜的了。”
卓芳華本擬留卓昭節在阮府小住,但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