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安。”
太后語氣沉了下來,令樂安渾身顫了顫。
“祖、祖母……”
太后深吸一口氣:“今日你先回去吧。”
樂安不敢相信,僅憑謝希暮的一句話,便能讓太后將她趕走。
“祖母,我當真沒有對嫡公主的不敬之意。”樂安握住太后的袖子,滿眼淚花地哀求。
“去吧。”太后沉嘆。
方才謝希暮是一語驚醒夢中人,皇帝本來就對太后寵愛樂安一事不太滿意,宮裡也不是沒有公主。
偏偏樂安佔了個與嫡公主同齡,又恰好爹孃為國捐軀的便宜,才被老人家養在慈寧宮許多年。
太后雖寵樂安,心裡仍惦記著先皇后胎死腹中的嫡公主。
而謝希暮的話更是令太后反思起來,若是她的嫡孫女泉下有知,自己疼愛著另一個毫無血緣的孩子,將對嫡孫女的惦念全寄託在另一個孩子身上。
她的孫女當真會高興嗎?
樂安奪走了屬於嫡公主的榮寵,只怕嫡公主泉下有知,有的也只是憎惡罷了。
“……”
樂安含淚離開,望向謝希暮的眼神裡滿是厭恨,後者也只當沒瞧見,靜靜地坐在原位上享用糕點。
太后是她最大的靠山,謝希暮竟然敢挑撥離間。
她一定不會就這樣放過謝希暮!
殿內很快只剩下太后和謝希暮兩人,老人家的視線飽含威嚴,直直打量著小姑娘。
後者從容不迫,好似方才那番話都只是無心之說。
宮人很快過來傳話,言謝識琅在殿外等候,接謝希暮回去。
“來得倒是快,怕是連御花園一圈都沒逛完吧。”太后眯起眼,問道:“張姑娘呢?”
宮人答:“張姑娘說到了每日的練武時辰,故而先回去了。”
太后面色難看,“就回去了?”
謝希暮施施然起身,“多謝太后給臣女準備的糕點,小叔叔在等臣女,臣女便也不久留了。”
福過身後,謝希暮轉身正欲離開,卻被叫住。
“你們先下去。”太后讓宮人盡數退避。
謝希暮回首,見太后面色凝重,“謝大姑娘,今日這話由哀家同你說本是不該。”
她面不改色,“臣女洗耳恭聽。”
“你與十郎雖然是叔侄,但始終不是血脈相連,男女之大防希望你心裡銘記,也要認清自己的身份,十郎未來該是坦蕩光明,若是背上不該有的汙點,這就可惜了。”
太后這話是驅散眾人跟謝希暮說的,也是為了給這姑娘留兩分薄面。
若是尋常女子聽見這話,恐怕要心驚膽戰了,而殿中人卻是一臉迷惑,“太后這是何意?臣女不明白,
但臣女一直都清楚小叔叔未來坦蕩,臣女不會是給小叔叔帶來汙點的人。”
太后直直盯著她,“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罷,謝家將你撫養大,已是大恩,莫要辜負你小叔叔,
十郎是哀家看著長大的,比親孫子還要疼愛三分,任何人對他有威脅,哀家都不會容許。”
她面帶笑意,“太后放心,臣女不會辜負小叔叔,絕不會。”
……
出了慈寧宮,謝希暮一眼便瞧見男子長身玉立,等在了馬車前。
宮闈之中不許使用車駕,而謝家卻是個特例,可見皇帝和太后對謝識琅的偏寵。
謝希暮走過去,“小叔叔。”
謝識琅回過神,瞧女子垂著眼,也不看他,憂心姑娘是同他置氣,委婉道:“方才我與張木華只是在御花園走了兩步,沒說什麼。”
謝希暮輕輕嗯了聲,好似並不關心,兀自上了馬車。
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