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璲為了提醒姑瞀樓的重要性,還特別的提出了姑瞀樓是“匈奴新單于。”
王自然比一般的臣子要尊貴,匈奴的單于,從等級上說,也是和大漢天子對等的存在,透過常惠投降大漢的匈奴人級別越高,常惠的功勞也就越大,陳璲跟著沾的光就越多。
無利不起早,世上的事情其實簡單分別一下,也就是分為和自己沒關係的,以及有關係的兩種。
和自己沒關係的事情,誰願意操心去管?
陳璲說了這麼多,其實言下之意就是要常惠趕緊下定決心!因為姑瞀樓的族人處境很危險,因為邊塞悽清,陳璲一點也不想在敦煌呆下去了……
今後大漢朝因為接受了姑瞀樓和其部族的投降而賞賜常惠和常惠的家人了,那麼常惠佔大頭吃肉,讓陳璲跟著喝點肉湯。
常惠又嘆氣,陳璲看看,沉吟了一下,心說欲速則不達,自己要是再說、再勸,就有些囉嗦,落得下乘,可能被常惠和苟參看不起了。
尤其這個被匈奴囚禁過的常惠,到底對姑瞀樓是個什麼態度呢?
陳璲本來想讓苟參也說幾句勸誡常惠的話,可是再一想,這個年紀不大的苟參自從姑瞀樓被押進來到如今押出去,一句話都沒說過。
“這苟參到底是人小不懂事,還是咬人的狗不露齒?”想到這裡,陳璲乾脆的起身告辭,讓常惠慢慢的再想想,考慮清楚:“不戰而屈人之兵,不但是兵法最高境界,而且,天子一直都是很崇尚以和為貴的。”
這個陳璲,末了走的時候還不忘提醒一下說天子是一個不喜歡打仗的皇帝。
陳璲走後,屋裡一直沉寂著。
好久,常惠看著苟參,問:“校尉沉默是金,你以為如何?有何可教老夫?”
“侯爺要苟參說假話,還是真話?”苟參聽了毫不遲疑的反問。
常惠一怔,忽然的笑了。
自從離開長安至今,苟參和常惠說話從來說一是一,絕不廢話,交流的很少。
這會常惠以為苟參會推脫說他年少什麼都不懂的,可是苟參卻忽然的問了一句像是開玩笑,但其實不是玩笑的話。
常惠笑完肅穆說:“校尉,你以往所作所為,老夫盡知!”
“別的不說,大漢因為烏孫公主選婿,菁英盡聚長安,唯獨校尉奪魁於千百人之中,技壓凡眾,能力人所不及,被天子恩賜‘神射手’。”
“如今,你、我皆在這西域偏慌之地,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上,只有屋頂,下。只有席榻,人,你我而已。”
“真話也罷,假言也行。請校尉膽管直言。切勿遮遮掩掩。”
“老夫,洗耳恭聽。”
苟參聽了。端正跪坐,對常惠一鞠躬,正色說道:“真話是,某若是侯爺。就假意答應姑瞀樓的請求,同意和他奔赴長安,但稍後在一個與侯爺沒關係的地方將姑瞀樓殺了!”
常惠一驚,問:“這是為何?”
苟參淡然的說:“十九年被囚之辱,時時刻刻銘記在心,焉能忘乎?”
“有仇不報,非大丈夫所為!”
常惠的眼睛擠了一下。苟參繼續說:“姑瞀樓以前是匈奴的王族,如今乃喪家之犬爾!”
“送上門來的敵人讓侯爺報仇,不殺白不殺!殺了也白殺!”
“匈奴人,為何不殺?”
“如果姑瞀樓被殺。那麼渠都隆率領匈奴部族得不到大漢回應,要麼遲早被呼韓邪全部消滅,要麼,就會率部來大漢國,讓我們交出姑瞀樓。”
“還有一種結果,可能性不大,就是渠都隆率部去投降呼韓邪,但是鑑於呼韓邪對姑瞀樓除之而後快的態度,渠都隆應該不會去冒這個險。”
“因此,渠都隆會來找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