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哪,孫易都會成為焦點,先喝上一缸子白酒再說話,孫易也不客氣,一缸子灌下去,缸子一頓,吼上一聲再來,人人都要豎個大姆指道上一聲好漢子,只有好漢才能護三村。
六嬸子家是到了臘月二十才開始殺豬,算是最晚的,打小六嬸子對自己就不錯,是一定要去的。家裡的兩個兒子今年都沒有回來,她跟六叔老兩口過得倒是輕鬆,卻總也掩不住眼中的落寞。
孫易把一瓶茅臺和一瓶五糧液向桌子上一放,對面色蒼老的六叔道:“六叔,晚輩有晚輩要忙的事,咱不操那個心,今天咱們吃肉喝酒,然後好好過年,說不定過幾天,兒子就回來了,到時候我把他們全喝桌子底下去替你報仇了。
我還記得二哥當年還打過我呢,這仇我記著呢!”孫易說著,大夥全都笑了起來,少年人的仇,哪裡有那麼深遠呢。
羅丹也在幫著忙,一個很壯碩的漢子從屋外走了進來,端著一個大盆,盆裡是攪好的豬血準備灌血腸。
孫易探頭看了一眼,然後扭頭跟六嬸子道:“那個人我看著像騾子啊!”
“可不,騾子是前天回來的,你忙著去秀水村和東溝村喝酒,回來都晚了,沒看著也正常!”六嬸子說著,還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孫易跟羅丹勾勾搭搭,雖說沒啥實質進展,但是彼此的眼神都不對勁,六嬸子是過來人,平日裡走得又近,哪能看不出來。
孫易訕訕地笑了兩下沒吭聲,倒是六嬸子拽著孫易到了角落,很神秘地道:“騾子可不是自己回來的!”
“啥?他還敢把女人帶家裡來?”孫易的心頭湧動起了怒氣。
“不是女人,是個男的,長得瘦瘦的,戴個眼鏡挺斯文的,你看,那個就是!”六嬸子說著,隔著窗子指著院子裡一個正幫著燒熱水男子。
男的二十多歲,戴個眼鏡,面板還挺白的,長得眉清目秀挺帥的,就是有點娘炮,走跑夾著腿還特麼是內八字,而且雙手一動的時候,還翹著小手指頭,看得孫易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聽說是騾子的朋友,家離得太遠沒法回去,就領回來過年了!”六嬸子接著道,然後猶豫了一下,“不是六嬸子說閒話,我總覺得,他跟騾子之間有點不太對勁,特別是眼神一對再一笑的時候,我都覺得磣人,瞅著跟剛結婚的兩口子似的!”
孫易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羅丹跟騾子結婚快兩年了,到現在還是個處,都說騾子那玩意不好使,像發情期短的騾子似的只有那麼一小會,可羅丹也不至於是個處吧,難道捅一下還做不到嗎。
難不成,這個騾子壓根就是喜歡男人的?他在城裡混那兩年也知道,現在城裡都流行什麼男男才是真愛,這騾子藏得夠深啊,想到這裡,孫易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吃飯的時候,騾子跟那個年青娘炮坐在一起,很豪氣地不停舉著杯,羅丹跟六嬸子在廚房幫著忙活,一時還沒吃上。
旁邊那個男孩捅捅騾子,細聲細氣地讓他少喝點,騾子嘿嘿一笑,滿臉的幸福。
喝到差不多,騾子藉口不勝酒力要先回去,六叔沒有挽留住,男孩攙著騾子往回走,讓羅丹在這幫六嬸子收拾好了,然後就走了。
孫易本來還能再喝一會,藉口上廁所溜了出去,他現在抓心撓肝似的好奇,想要把事情搞清楚了。
悄悄地到了羅丹家,家裡的兩條狗早就認識他了,搖著尾巴迎上來,孫易一指狗窩,兩條狗乖乖進了窩,一聲都沒吭。
屋裡還亮著燈,孫易悄悄地到了窗子底下,藉著夜色探頭望去。
如果屋子裡亮著燈的話,是看不到屋外黑暗處的,更何況還拉著窗簾呢兩指寬的縫隙正好可以看到屋裡的情形。
雖說這種事總是聽說,好像離得不遠,可真正見卻一次都沒有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