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科長是四川人,”李啟明在吹牛,“我以前讀大學,有一個室友是重慶人,我學的四川話可以亂真,馬上改用四川話跟他講,認過老鄉,嗨!成了,他一臉笑容把執照放我手上,要不大家都繼續晾著,文革也繼續陪他的大款朋友打高爾夫,我呢……啊……文哥,你、你來了,我、我正想給你打電話,怕你忘了時間。”
我故意不理他,對坐滿店裡的員工說:“今天還得晾一天,已經安排好上班的今天照算,打掃衛生,明天上班的記得來早一點,開始吧!”
昨晚,盤新華說孫副市長今天沒空,要我推遲一天開業,不敢有違,只好再忍一天。
罵出兩百萬(7)
“這、這是怎麼回事啊?說好今天開業的,顧客都來了,文哥、文哥,你、你去哪兒?我、我……”我裝沒聽見李啟明說什麼,對他這種人太好不行,我開車到公園下棋。
徐老頭非要讓我一隻車。輸兩盤後,悄悄把車放回,我只當沒看見,還是照贏不誤。下到中午,豔豔來電,老頭只贏我一盤。
送老頭回“泥街”,下車時,老頭說:“你一定請教過高手,對不對?”見他一臉認真的表情,我只笑不答。
從泥街出來,迎面閃過一個抱孩子的女人,走了一下,覺得不對頭,太像劉衛紅了。調頭回去,影子也不見。
8
向東的兒子撲我懷裡,親熱得不行,我每次來都是這樣,讓我有點怕。
“我說我姐夫根本不認識王一州,果然是你搞的鬼,這兩天,我姐被我那些同行攪得雞犬不寧,正想找你算賬呢!你送上門來最好。”潘大山正準備走。
“我哪知道會弄成這樣子?你姐夫不在那時,你們新聞界連屁也沒放一個,人死一年多了,才來瞎起鬨。”我把向東的兒子託上肩頭“騎馬”。
潘大山搖頭坐下說:“你真不知道?唉,媒體不是不關注我姐夫,我姐夫得罪人太多,尤其頭面人物。他不在了,市委、市府裡想放鞭炮的人大把多,誰敢去捅這個馬蜂窩。你這一鬧,他們當然要跳出來借題發揮了,憋了一年的氣,這幫傢伙非搞個天翻地覆不可。礙著個王一州,也沒有誰敢出來制止。”我笑起來,向東的兒子也笑。
“他奶奶來看過他嗎?”我問向東老婆小潘。
“唉!為向東傷心得大病一場,她那點退休金,哪敢亂走?我這裡你們知道,剛買房,向東就那點撫卹金,也去不了。快兩歲了,他奶奶每月寫信來要照片,前幾天通電話,孩子一叫又哭得不成樣。”小潘邊說邊流淚,我原對她很有成見,向東死後不再計較。
我把準備好的存摺放桌上說:“以前,我剛做生意那會兒,跟向東借了一千塊,他一直沒問我要,我跟他講過,算是他入股,這些錢,是他應該得到的紅利。”
“這麼多!你賣米粉還是賣白粉,我也入一股行不行?”潘大山拿存摺看。
“大山!你胡說什麼呀?”小潘喝斥弟弟。潘大山放下存摺,她又問豔豔:“上回你給我的兩萬塊,是什麼回事?”
“也是這裡的,那時文革沒算清楚,現在算好了,把全部的一起拿過來了。”我和豔豔來前商量好統一的口徑。
小潘看存摺哭道:“你一定騙我的,向東在時幹嗎不說,現在你要我怎麼辦才好?”
“這是他應得的,他在時我說過,他說不要,現在他不在了,這個小傢伙有權利要。”我把她兒子從肩頭放下,“你說要嗎?”
“怎麼不要?欠債還錢,投資拿回報,天經地義!怕什麼?我們沒跟文革算我們以後佔他多少股份,已經便宜他了,對不對,文革?姐,你放心拿,該請個保姆了。”潘大山倒很會找理由,她姐哭得更兇。
向東的兒子不放我走,抓得我好緊,小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