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望假丹,壽元只餘兩三載。”
“因此,在那些外宗道基修士殺來時,殿主毫無俱意,執劍燃燒氣血,爆開了道基引渡法力,以法劍斬了兩尊同境人物,可謂力竭而亡,令人聞風喪膽。”
“他老人家到死之時,都是站著死的,當真我輩楷模。”
聽著話語,季秋默默點頭。
道基壽三百,而大部分人活不到這個歲數。
但每個道基修士,都能隱約察覺到自己的大限將是何時。
衛豐知道自己沒有兩年好活,所以他選擇了對於自己來講,最為體面的死法。
他這一生都在神霄修行,如今也算是將一身法力,重新還歸了宗門。
按照這老人以往的說法,叫做得償所願。
就是不知,自己方才傳遍五峰的那隆隆道音,他在彌留之時,是否曾聽得到。
想來神魂,應是多少感知到了幾分罷。
側著眸子,掃視周邊,那最前頭的幾具棺槨,便是隕落的道基修士,他們或是一方長老,位高權重,或是執掌事務,手握實權。
這些人裡,有他熟悉的,也有他並不算熟稔的。
但說來,都曾在當時季秋成就道基之時,與他共飲了三兩杯喜酒。
他確實能夠勘破人生軌跡與命數,也看見了這些人的命中之劫。
但模擬所演化的那些許文字,不過只是大概描述,又怎能道盡人之一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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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改命,說到底季秋能改了自己的命,再盡力輻射周邊,便已達到了極限。
總不可能,這世間的一切事宜,都能被他這小小蝴蝶振振翅膀,便做的盡善盡美。
那才是太過荒謬。
道人的雙眸若淵,漆黑如墨,盡都是一片平靜,心情並未因此有了多少波動。
只因為吶,這世間的生離死別啊
他這三世輪迴,看得太多太多了。
以至於再度面對這般場面,竟不過只是叫心湖稍稍盪漾起了微微漣漪,便僅此而已了。
然縱使如此。
也並不代表,他會對此視若無睹。
畢竟歸根結底,神霄門乃是他真身所存的根,一如第二世太平道、第三世紫霄宗一般。
他承張守一潑天恩情,又被其寄予厚望,自是這百里神霄的定鼎者之一。
保神霄威名不墮,理所應當。
因此,季秋一邊想著,一邊站起身來,隨即便聽到了李秋白語氣殺伐,擲地有聲,向著諸人訴說之言。
頓時,道人便回首,隨口附和了一句:
“掌教說的不錯。”
“四道旁門,少則兩三百年曆史,多則四五百年存世。”
“如今金丹真人隕落,門中精銳不存,既其先上門來,來而不往非禮也。”
“便以這四脈旁門覆滅,作此事收尾,以此昭告偌大北滄,以慰我宗門徒英靈不滅,才算了結。”
“掌教,真人、祖師,諸位且看,可符合心意否?”
道人揹著雙手,語氣澹澹,接著李秋白的話語,便往下順出,繼而一氣呵成。
言語雖無殺伐之意,但一字一句,卻皆是叩在了他人心扉之上,久久繚繞。
如今張守一設伏的來龍去脈,都已被諸道基與弟子盡知。
與此同時,季秋天資絕世,與李秋白同證大道金丹,位列神霄真人的訊息,也自是擴散了開來。
拳即是權,有多少實力,便有多少話語權。
而位列金丹的季秋,只要一開口,自是全場矚目的焦點。
更何況,他還極為年輕。
宗門之內,哪個道基對其不是知根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