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也沒多言,收回了目光:
“確實是沒什麼好看的。”
“閣下是那孩子什麼人?”
隨口一問,狀似無意。
而那光頭店家似乎有些戒備,但也沒多少什麼,仍然面色帶笑:
“姑且算是半個長輩吧,看著這孩子長大的。”
“當年看著他可憐,所以留下跟在我身邊混口飯吃。”
“閣下來自何方?”
他的話語裡帶著些試探的意思。
但對此,季秋卻是笑而不言,將那熱茶捧起,於嘴角吹了吹後,輕啜一口,讚了一句:
“有些清香味兒,茶葉不錯。”
說罷,已經站起了身子,從袖中取出了茶錢,放在桌面之上:
“外地人。”
“來這王都辦點事兒。”
“沒什麼,只是看著好奇,閒來問問而已。”
“店家繼續做生意吧,我便不多逗留了。”
說罷,季秋握著太阿劍,隨意的又看了那藍衫少年一眼,也沒打什麼招呼,便大步流星,往那王都雄偉壯闊的內城大道行去。
只餘下那光頭漢子收起了笑容,看著眼前散發餘熱的茶水,面色開始有些陰晴不定。
“公輸叔,知道那人是誰嗎?”當季秋走後,那藍衫少年緩緩站起身子。
此時,他的後背已有微微冷汗,遍佈全身。
不過是隨意的一道目光,竟就叫他如芒在背。
赤霄心中有些沉重。
他不知那人是誰,但正因如此,才叫他心中有些不安。
,!
當年,他的父親是享譽楚國的大匠師,可卻因出手為楚王鑄劍,導致橫遭災劫,致使妻子殞命,就連本人也因此事遁逃出楚,再沒回來。
家中生出動盪,赤霄尚年幼時,便被他的父親託付給了其的好友公輸仇照看。
後十幾年間,他便於這王都腳下隱姓埋名,跟著他那位叔父學習傳自百家的超凡之術,一直至於今日,以期有朝一日,可能在久遠的未來,有那麼一絲希望向楚王復仇。
但不知為何。
在今天遇見一身穿白衣的青年時,他的心臟竟突然揪起,有了些許不安與觸動。
赤霄不曉得這是因何而起。
至於那被他稱為公輸叔的光頭漢子,也只是盯著季秋離去的方向,足足過了半晌,才道:
“看不出什麼深淺來。”
“不過,應該不是你那死鬼老爹的仇家,也不是楚國王室的神血雜碎。”
“放寬心便可。”
正說著,他拍了拍胸脯,語氣間帶著些殺氣:
“有叔在,除非是那些個古老者親自出面,不然哪怕上卿到來,我也能一一錘殺,帶你從容離去!”
作為掌握兵械與攻殺的公輸一脈傳承者,公輸仇有著不弱於諸子的實力。
雖說不可能是楚王的對手,但是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
卻說另一邊。
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離了那茶鋪老遠。
季秋感受著太阿漸漸平息的異動,只輕嘆一聲:
“干將兄啊。”
“你這一生,除卻鍛造兵刃,技通天人之外,真是過得頗為悲涼。”
此前在趙王城,季秋於干將死後,曾聽歐冶子提起過,干將有一個孩子,只是究竟在哪兒,他也沒說沒提過,弄得歐冶子事後是氣惱不已。
那畢竟是他倆這一脈唯一的傳承者,結果到了最後,竟落了個音訊全無,你說歐冶子孤家寡人一個,連孫兒輩的面都沒見,又怎能心情舒暢。
“不過好在,你兒子找到了,也算是有了個傳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