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正好,將九州這些舊日的諸王斬個乾淨,隨後請那周天子,摘了冠冕,便是天下安生!”
側過身子,墨翟不由發出邀請。
而對此,季秋卻是哈哈一笑,遙望東方:
“眼下與此前,早已是大不相同。”
“當年我離去稷下,諸子百家的諸位,並未確定掀起變革之風,所以無論姜齊之主如何試探,稷下都不會表態。”
“因此就算夫子與李老先生能夠鎮壓一國之王,也會心有顧慮,以明哲保身為主,不會用出全力。”
“但現在已經不同了。”
“姜齊之主,焉能是道尊的對手?”
“君只管去。”
“待我功成身退之際,想來這天下之間,神血的統治,也將就此落下帷幕!”
季秋的語氣帶著自信,墨翟聞言,稍顯驚愕,但待到感受著那股子醉來狂氣不肯收的豪情後,也不禁有些被其感染,心緒稍稍回升了幾分:
“若是這樣。”
“那我便祝先生此去,一切順遂了。”
“正如此言一樣。”
“諸王皆落幕,姜齊,又豈能免俗?”
待到那天上大日灑下光來。
二人隨即告別,各赴一方。
只餘下原地有一株桑樹苗兒,在那照破雲霧的光線下,飛速成長著。
招搖之間,便已成參天之狀,點綴著方才停歇的微雨,沐於輕輕吹來的微風,隨意擺動著泛綠的枝芽。
彷若人間,換了新天。
趙王政,三年。
西秦之主隕於函谷關下,王政披堅執銳,舉虎狼雄師十五萬,遣古老者叩關,以血脈正統之名,破函谷而長驅直入。
此役,連破西秦七十六城,後鎮一古老公侯,並西秦入趙,自此統御兩國。
瀕臨咸陽的古戰場。
風沙拂過面容,露出了秦政隱於其下的堅毅與殺伐果決。
刀劍橫插於地,無數旗幟折斷倒塌,大地血跡乾涸,有無數坑窪裂痕。
飄揚著‘趙’與‘政’的旗幟,是此地唯一仍然挺立不倒的火種。
它昭示著這處戰場最後的勝利者,究竟是屬於誰。
長吁一口氣。
秦政收起那柄季秋曾為他請來的王道之劍,然後站在一具巨大的古屍之前,一雙眸子睥睨四野,如騰飛穹霄的真龍,俯瞰著那些落敗者。
他身懷西秦最後的血,是不可忤逆的繼承人。
但總有些心懷叵測,意圖執權之輩,想要乘亂而起,取締西秦,所以用他弒殺了初祖的事蹟,抵制秦政的收攏。
可結果,自然不言而喻。
那具古屍,便是此前西秦赫赫有名的一尊古老者,他想要與秦政掰一掰手腕。
所以,他隕了。
滿是血跡的鎧甲,為秦政增添了幾分嗜血的氣魄。
望向蒼茫大地,那些簇擁自己的悍卒們。
秦政高舉手臂,而在他背後,旌旗獵獵!
,!
“大風!
”
這一聲大喝,宛如觸發了導火索一樣。
一瞬之間,鋪天蓋地的嘶吼聲緊隨其後,陣陣不休!
“起兮!
”
伴隨著轟鳴唱罷。
待到太陽落幕,翌日再度升起。
寰宇之內,皆為王旗!
東齊,臨淄。
那座最古老的王宮。
有一隻鮮血淋漓的手臂,跌落於地,緩緩從王階之上滾落下來。
曾經高高在上,俯瞰塵世的姜齊之主,此時目光森冷。
一成不變,統治了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