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當當,母子均安。
唯一不安的只有遊家大爺。
禾良生產時,他被請來的三名經驗老到的產婆聯手轟出內房,守在門外,他如無頭蒼蠅般胡亂打轉,待小娃兒洪亮啼哭響徹整個“淵霞院”,他大氣一喘,竟然倒了,還好小范扶得快,要不然他大爺真會磕破頭。
遊家有此等大喜,自要大肆慶賀,於是在老太爺的指示下,小娃兒的滿月灑辦得極其熱鬧,連遊石珍都抽空返回永寧,趕著喝親親侄兒的滿月酒。
小娃兒剛過完滿月的某一日午後,遊老太爺口中的大巖子和二石子,亦是遊家的秀大爺和珍二爺,這親親兄弟倆私下又有一番談話。
這場談話中,當人家兄長的完全成為弟弟的笑柄——
“這是何苦?何苦來哉?喊殺喊打的是你,眼看再補一腳就能把對手踹落深谷,結果你要踹不踹,最後還大費周章把人給救起,笑死我啦,哇哈哈哈——”
俊美大爺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既不爽又尷尬,“你管我,混賬。大爺就愛這樣折騰對方,把對方逼臨絕境,再好心伸出援手,他必然對我死心塌地,任我搓圓揉扁。”
年輕漢子嘿嘿笑,“是你對嫂子死心塌地,任嫂子搓圓揉扁。”
俊美大爺臉上的紅色勝過青色,雙目細眯了,跟著,他抿成一線的嘴角先抽搐兩下,然後……笑了,笑得年輕漢子頭皮一陣麻。
“這位大哥,您……想幹什麼?”完了,莫非他又說錯話?
俊美大爺嘿嘿冷笑,再嘿嘿嘿冷笑,再嘿嘿嘿嘿冷笑,偏就不答。
此時此刻,年輕漢子根本不知,他的這位大哥其實沒想幹什麼,應該是說,尚未想到要如何荼毒他,所以就笑笑再笑笑,故意冷笑不言語,兼之眼神詭異神秘,以達恐嚇之效……
立春
禾良看完那幾批新進的乾貨,再與廚子敲定晚膳菜色後,剛從後院走回,丫環們告訴她,說小娃兒被娃兒的爹拎走,爺兒倆自在內房裡玩,爺沒喊人,沒誰敢過去打擾。
她聞言一笑,走回房裡,進門就見榻上睡著一大一小。
遊大爺背靠著棉被半臥,一腿擱在榻上,另一腿支著地,裹著紅襖的胖娃娃才五個月大,白裡透紅的小肉臉朝外,趴在親爹胸前睡得小口微張。
這景象不論她見上多少次,內心總是激盪不已,讓她喉嚨緊縮,眼眸發熱。
她悄聲步近,將繡鞋脫去,小心跨過丈夫爬到內側,就坐著看他們爺兒倆。
他吸氣時,胸口緩緩鼓起,娃兒圓滾滾的小身子也跟著升起,他撥出氣息,胸口捺平,那小身子也跟著伏挺,一起一伏,一伏一起,她坐在那兒靜靜看著,可以看好久好久,怎麼都不會膩。
不知她已看多久,遊大爺俊鼻皺了皺,突然打了個呼,跟著,他長身一側下意識改變睡姿,禾良才要伸手接住兒子,他大爺猛地記起什麼似的,兩隻錦袖一抱一撈,把差點滑下去的胖娃兒撈回來。
這一動,他自然是醒了,眨眨杏仁核眼……咦……有一個軟軟,嬌小的人。
他目光鎖住不動,直勾勾瞅著坐在內側的妻子。
她拱起雙腿,微側的秀臉幾是擱在雙膝上,她不知何時解了發,青絲墜垂輕散,散在她的肩,覆在她胸前,將她的玉顏襯得更為嫩白。
她撩起髮絲塞在耳後,那隻露出來的細潤巧耳讓他記起含住它們的感覺,當他親吻她的耳,細細啃咬時,她會逸出難耐的呻吟,嬌軟身子受不住地扭動……
唉,也不知幸或不幸,好或不好?生過孩子的女人家按理是要胖些,壯些,唔……醜些,可他家娘子偏要背道而馳,嚴格說來,她也是有“胖”些和“壯”些,只是那些全去“胖”在她胸前,而她原本就豐盈,生完孩子後,變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