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瞧那巾上繡的字,這才發現奇妙,所有的字,除了最中心處為正,其餘的皆呈圓環狀的向外排立,一層又一層的共組成了個大圓,他知道有規則可循,可他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仍看不出所以然來,最後搖搖頭。
一直注意他表情的映雪開口說道:“試著從內讀到外,中間跳過一圈,三個字一句的讀,師父怕被別人讀到這方紙巾,所以刻意繡成迴文詩的……”
他依言照做,當讀出意思時,眼眶不禁泛紅,這個笨姐姐……突地,他皺起眉頭提高了警覺。
“怎麼啦?”映雪被他的轉變嚇了一跳。
“糟糕!你快躲起來……不!不對……哪裡可以躲人?”荻柏露出難得一見的慌亂。
“為什麼要躲——”話還沒話完,門已經被人用力推開。
“柏兒,你總算回來了,老子等你等好久了……”戚慕翔大踏步走了進來,宮霓裳緊迫其後,慕翔一心只對著兒子說話,而身後的宮霓裳則在看到床上的人兒後,整個下巴張開,差點落下來。
“告訴你,我想到一個好法子,媒人婆既然找不到適合的閨女,所以乾脆請你皇帝姐夫幫你作主訂下婚事,就跟你二姐一樣。”
什麼?“萬萬不可!”荻柏想也不想地就拒絕掉,天知道皇帝姐夫會為他找到什麼樣的姑娘。
“可是……”戚慕翔倏地止住嘴,回過頭瞪著老婆。“作啥呀?我正跟兒子說正事,你幹麼一直扯我的衣角?”
完全說不出話來的宮霓裳只能用手指向床,戚慕翔順勢望過去,頓時也成了石像,嘴巴也張得老大。
怎麼可能?一向清心寡慾的兒子的床上,居然坐了一位衣衫不整的姑娘,那不就意味著……
開竅嘍!
夫妻倆眨了好幾下眼睛,然後——
他們迅速如風地閃到門外。
“抱歉,兒子,不打攪你們了,有事我們明天再談!記得!明天『一早』喔!”
荻柏對天翻個白眼。
“爹!娘!不用明天一早,我現在就可以跟你們談了!”
隔千山,遠萬水,身在外,心在鄉,念故土,思親恩,淚滿衫。
今西方,有夏國,正興盛,宋吾土,當思危,將軍父,宜戒慎,莫輕忽。
樹欲靜,風不止,欲養親,子不在,兒不孝,跪涕泣,手足情,永掛懷,父母恩,還無期,願來世,犬馬報……
前些日子,戚家大廳不時傳來哭號聲,好不容易止了後,在戚家二小姐和姑爺雲遊歸來後,又再度響起。
映雪拄著杖,緩緩踏出廳堂,將門關上,靠著半晌,吸吸鼻子,每回她念出帕上繡的迴文詩,都會隨之哭泣,而她一哭,聞者亦跟著哭成一團,她覺得這幾天好像流了一缸的眼淚。
望著遠方的天空,師父啊!我把您的訊息送到了,您的家人都很安好,而且也都很想念您。
她一拐一拐慢慢朝後頭的花園行去,若非腳傷未愈,她早就啟程回家了,待在這,只會更讓她想到遠在千里外的家人,甚至是那荒蕪的黃沙、熱風。
從大家的口中,她明白了師父“不得不”離開家的原因,更曾被師父那無與倫比的尊貴身分,嚇得說不出話來……但也不禁令她好奇,是什麼樣的男人可以讓師父如此傾盡所有,拋下所有的榮華富貴、母儀天下的機會?
思及此,她不由得回想起數日前自己所鬧的笑話。
當時,威鎮大將軍威慕翔及官霓裳夫妻倆正抱著那方巾,一邊痛哭流涕,一邊嚷著苦命兒、心肝兒時,性烈如火的戚慕翔突然拍桌子大喝。
“可惡!都是居軒那混蛋害的,若非他,我的乖女兒怎麼會落到這種悲慘的地步!”
“居……軒?”聽到這個名字,讓她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