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心頭咯噔一下,面部緊繃,唇瓣用力抿緊。
她沒有想到,南宮無憂會來得這麼快,甚至先他們一步,抵達這片叢林。
一匹矯健的汗血寶馬緩緩在小道上出現,黑色的鬃毛上,閃爍著斑駁的陽光。
一雙漆黑如夜空般的眸子,炯炯有神,直視前方。
在它的背部,那道熟悉的白色身影,一如初見,恆古不變的清冷,眉黛若遠山,雙目似古井,宛如神祗般,驟然降臨於世間。
尊貴,傲然,肅殺。
東方當即抽刀,神色十分嚴肅,“爺。”
他輕聲喚道。
風瑾墨微微頷首,無需他說,他也能感應到,從這片森林中散發出的,屬於高手的氣息。
只怕在裡頭埋伏著最少上百高手,再看看他們這邊,不過數十人的隊伍,風瑾墨深知,若是動起手來,想要殺出重圍,很難,更者,還有一個與他身手不相上下的南商帝!更是難上加難。
即使心情跌入谷底,但從他的面上,卻未曾流露出分毫。
嘴角彎起一抹玩味兒的淺笑,“南商帝,你這是特地前來親自送孤回國嗎?”
“回來。”南宮無憂並未向他投去一個正眼,雙目緊緊盯著一人,彷彿他的眼,所能看到的,只有她。
深幽的目光盛滿萬千濃情,還有最深處,難以掩飾,難以消散的隱忍怒火。
他緊握著韁繩,停步在兩米開外,居高臨下的望著她,如命令般,霸道至極的說道。
“不。”上官若愚眸光忽閃,下意識後退,似是要拉開同他的距離。
她的抗拒,她的拒絕,是如此明顯,明顯到,即使他有意忽略,依舊被她潛意識的行為刺傷。
眉梢冷峭似冰,“回來。”
他的語調已然加重,帶著帝王慣有的強勢,但上官若愚卻聽出了,掩藏在這看似霸道話語下的,那絲脆弱,那絲懇求。
她知道,她的離開,會傷到他,但她沒得選!
正如他同樣沒有選擇,只能一步錯步步錯一般。
她狠狠吸了口氣,昂頭迎上他複雜至極的黑眸,一字一字緩聲說道:“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
那座皇宮,她不想再踏足,而他,她也不願再靠近。
她和他之間,早就沒有了回頭的資格,沒有了挽回的餘地。
她下不了手殺害他,為大夫人報仇,可同樣的,她也不可能再回去,回去他的身邊。
隔在他們之間的,是上一代殘留下來的恩怨,是無數的傷害。
她辦不到。
“你要隨他走?”冰冷的話語裡,暗藏幾分醋意。
上官若愚嘴角一抽,喂,別說得好像她正在和別的男人私奔一樣好麼?這根本不是一回事!
“南商帝,男歡女愛天經地義,該放手時,必須放手,莫要強求啊。”風瑾墨似笑非笑的開口,不留餘力的打擊著情敵。
別看他好似勝券在握,但實則,他心裡的凝重,不比任何人少。
但他深知,只有激怒眼前此人,才會讓他露出破綻,才會有一線機會。
東方等多名隱衛見鬼似的扭頭朝他看來,這種時候,爺還在挑釁情敵?他究竟是有恃無恐呢,還是正在作死?
上官若愚也被這話驚住,眼角歡快的蹦達幾下,她怎麼有種越描越黑的錯覺?
果不其然,某人陰沉的臉色,此刻彷彿能擰出墨汁來。
“放手?風瑾墨,你以為,你擄走的,是誰?”那是他的妻!是他的孩子!如今,他竟敢對他說出放手二字?
話音剛落,從叢林深處,立即有密集的馬蹄聲傳出,數十道黑色人影,越過高空,踏過大樹之巔,旋身在帝王身側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