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而不是自己期望中的明臣,但他更明白,如果要做一位能夠青史留名的明臣,攫取權力。也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在這個過程中,明字就會顯得太愚蠢了。
這是一個哲學上的兩難命題,史闡立陷入其中。卻找不到任何答案,只好沉默地上了馬車,將賭注壓在了自己對門師的信任上。
馬車是開往太平錢莊的,最近史闡立一直在那處調銀子四處使用,那足足五萬兩銀子的份額,實在讓他有些惶恐,小范大人地銀子,未免也太多了些。只希望他將來拿夠了足夠的權力與金錢資源之後,還能記得當初所想的事情,為這個天下做些什麼。
“我很清楚我自己在做什麼。”範閒滿臉平靜看著面前的楊萬里,從內庫回到蘇州之後,他將楊萬里傳了過來。雖然按理講,楊萬里不能擅離職守。範閒屬於亂命,但是有個欽差大人地身份,想必富春縣的官員,包括上州的大人們,都不敢對楊萬里多加指責。
楊萬里嘆息說道:“老師,學生只是擔心,這官場險惡,而且極能誘人以奢華權欲……”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在範門四子當中,範閒最喜歡的其實就是楊萬里,因為這小子說話夠直接,而且一直牢記童年寒苦,剛正不阿不論,清廉自持也屬異類。範閒雖然不是個清官,但這並不妨礙他對清官的欣賞,而史闡立雖然心中自有清明,但卻只肯將事情悶在心裡。至於另外兩人,成佳林過於中庸求穩,唯有侯季常,這位當年京都與賀宗緯齊名的才子,心思厲刻,實在是做事的好人選,只可惜目前遠在他州,範閒一時半會兒也用不上。
他揮手止住楊萬里有些過了頭的擔憂,笑著說道:“我之心性堅定,又豈用你來擔心?不要總怕我滑向邪惡地深淵,習慣了黑暗,便看不到光明。”
楊萬里微怔,復又想到自己的門師是何等人物,怎會那般不濟,自己的擔憂或許真是過頭了。
“金錢,只是工具。”範閒說道:“但凡貪慾之輩,總是需要用金錢來換取某種生理或是心理上的快感,而對於一個足夠有錢的人來說,貪錢……如果不是為了數銀子,那麼一定是為了某種目地。”
楊萬里搖頭說道:“慾壑難填,世上太多這等事情。”雖然範閒經常蹦出些有些奇怪的詞語,但楊萬里已經習慣了,反正聽得懂大概地意思。
“我又不是太監。”範閒笑著說道:“對於銀子這種東西,沒有什麼特別的愛好。”
楊萬里苦笑,心想您若不愛銀子,那何必用史闡立的名義經營青樓?尤其是此次針對明家與內庫的行動,很明顯是要截銀子下來,而到時候交回朝廷手裡的,又有多少呢?
範閒根本不理會學生的腹誹,很直接說道:“這次喊你過來,是有些事情要向你交代一下。”
楊萬里雖然對於範閒的某些行事手法極不認同,心裡有些牴觸情緒,但對於範閒交待下來的事情。只是不違律亂法,執行起來是極為用心用力。
“請大人吩咐。”他看著範閒一臉正色,以為是政務上地事情,所以改了稱呼,極為嚴肅地應道。
範閒看了他一眼,斟酌著說道:“馬上京中會來任命,將你調到工部。我事先通知你一聲,免得你有些摸不著頭腦。”
楊萬里聽著這話一驚,還真有些摸不著頭腦了,自己在富春縣上做的好好的,依慣例明年就能入州,仕途看好不說,而且這也是正途。他雖然是個忠懇之輩,卻不是不明白官場之中的糾葛,當然清楚當初春闈後,為什麼門師會讓自己等三人下入到各州郡。而不是想辦法留在京都的各部司之中。
因為范家在京都的勢力已經足夠雄厚,所以需要在外郡有些助力,這就是楊萬里會被髮到富春縣的緣由。
所以此時聽著自己要被調入工部,楊萬里便有些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