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大神這種儀式很奇妙,除了可以捉鬼降妖,還可以尋路問卦,可能這也和其根源的巫教有關吧。
錢扎紙吼了兩個多小時,這才覺得稍稍過癮,於是兩個遊戲掛機,喝了口水,這才回頭對我笑著說:“抱歉啊姚子,久等了,哎我說你也整個號跟我一起玩得了,咱倆一起殺人,多爽啊?”
“我可沒你那麼暴力。”我苦笑道:“今天有正經事兒,能不能把貨庫借我用用?”
錢扎紙叼了根菸,一咧嘴,然後對我說道:“說啥借啊,用唄,反正叔又不在,走,我跟你去。”
說罷,他便帶著我走出了門,我走在他的旁邊,他推開了花圈店的門,然後打了個哈欠說道:“啊啊,借過,謝了。”
我在他鎖門的時候問他:“你跟誰說話呢?”
錢扎紙指了指我旁邊,然後對我說:“跟這老爺子……哎,老爺子,我已經告訴你了,讓你兒子來找我買衣服,錢,沒錢不能白拿衣服,託夢!他們要不給你買你就嚇唬他們,知道不?”
我有些打怵,直感覺雞皮疙瘩好像又起來了,錢扎紙很顯然沒有在意,他嘿嘿一笑,跟沒事人似的拉著我朝那貨庫的方向走去,一邊走還一邊跟我嘟囔著:“這老爺子,都在我這兒杵老長時間了,好像兒女不孝順,爹死了都不買壽衣,老頭看上去還有點糊塗,可我也不能白給他衣服啊,那陳叔得罵死我。”
一個短小精悍的鬼故事就這麼出現了,不過這是真事兒,我聽完後,心中不知道是啥感覺,於是便問他:“那要是那老頭不走的話怎麼啊?”
錢扎紙憨厚的笑了笑,然後對我說道:“還能怎麼辦,只能我‘衝錢’給買一套唄,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其實它們也挺可憐的,要的不多,給了就會很開心的走……哎對了,你兜裡面是不是帶著香呢,等會給我留點,那老爺子好像有點餓了。”
這錢扎紙的心腸確實很好,雖然平時為人不甚著調,但是總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善良的本質,於是我點了點頭。
摸進了那滿是紙紮的倉庫,要說我現在已經熟悉了跳神的門道了,那些我請來的妖魔神怪,是可以附在紙人身上跟我交流的,於是我讓錢扎紙站在了一旁,一是讓他幫我留意那些黃皮子鬼魂會不會來搗亂,二則是別一會兒請來的東西又上了他的身,先點了一捆香,然後我拿起了鼓就敲了起來。
唱的詞大同小異,我今晚主要的目的就是想找胡白河來跟他問個明白,當時我請神的時候,心中已經不像以往那樣存在著不安和恐懼,相反的,我這次很迫切的想唱了大概能有五六分鐘的光景,只聽門口處的錢扎紙叫了一聲:“來了!”
我自然知道,因為我已經留意到周圍的氣溫開始下降了,就在錢扎紙叫出這話之後,只見這庫房之內的諸多紙紮人都微微顫抖,就好像地震了似的,忽然,一個紙人動了起來,緊接著兩個,三個,那些紙紮的童男童女大款二奶全都跟活了似的滿地亂竄,我皺了皺眉頭,心想著怎麼又這麼多?
而錢扎紙也挺驚訝,只聽他說道:“哎我去,這老些狐狸,你們輕點兒啊我……哈欠!哈欠……………………姚少,今晚上找我來啥事兒啊?”
我心中頓時又是一陣無奈,那錢扎紙的話還沒說完,聲音竟然又變了,流裡流氣的,不是那胡白河還會是誰?
於是我停下了鼓,轉頭望去,果然只見錢扎紙蹲在地上,對著我滿臉笑容,他四處望了望,然後又轉頭說道:“嘿!真是巧了嗨,又遇見你們了,黃家兄弟你們……你說我跟你們打招呼你們瞪我幹啥。”
上了錢扎紙身的胡白河自言自語的墨跡了幾句,這才發現我正有些無奈的望著它,於是它也不敢怠慢,便上前對我施禮,然後說道:“真是對不住,姚少,我好不容易出來一回又有點得意忘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