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海竹林,雲霧飄散,我是多麼愛你,只有關外的累累黃沙日月星辰可以為我作證。然而,多麼可笑的,我有多麼愛他,卻也如你一般。
黃沙迭起,大漠渾渾。好在,這多羈多絆的可笑的一生,就要完結了。
青夏靠坐在椅子上,微微的吐氣,緩緩的嘆息。牆角的油燈靜靜的燃著,不時的爆出一絲火花,帳外的風大了,吹起累累的黃沙,打在牛皮大帳上,角落的光影棟棟,凝成一團團黑色的光影。
萬物寂靜,一片蕭索,只能聽得到外面的風和不時寒叫的飛鷹。青夏伏在書案上,好像就這樣睡著了。燈火照耀不到的角落裡,卻有輕微的腳步聲緩緩響起。
一身青白袍子的素顏女子似乎已經被病痛折磨的失去了警惕,她軟軟的趴在那裡,一動不動。
細微的呼吸輕輕的響起,還有靴子踩在地上的細微摩擦聲,淡淡的芝草花香,耳廓略動,甚至還聽到髮辮打在肩膀的聲響。寒氣森森的匕首反射著角落裡的火光,一直很安靜的,很安靜的,像是接近獵物的豹子,然而,突然間匕首猛的寒光一閃,直逼咽喉而來!
電光石火間,原本伏在書案上一動不動的熟睡女子頓時暴起,聽聲辨位,出手準確,一個小擒拿手掰握式猛地握住來人的手腕,只聽咔嚓一聲,手骨就已脫臼。青夏眉眼凌厲,反手奪過對方的匕首,膝蓋前頂下撞對方小腹,對方悶哼一聲,頓時痛的彎下腰去。青夏一把抓住對方的頭髮,用力一拽,匕首瞬間抵在來人的喉嚨上,厲聲喝道:“什麼人?”
燈光閃爍,光影漂移,來人一身綠色裙襬,秀髮細辮,俏臉大眼,竟然正是分別一月有餘的七樹妖女烈雲髻!
“怎麼是你?”青夏大驚,連忙放下匕首,扶住烈雲髻的肩膀,沉聲問道:“你這是做什麼?發生了什麼事?”
烈雲髻的眼神微微有些飄忽,就像是喝醉了酒的人,手腕上的疼痛讓她的神智稍稍清醒了些,她疑惑的看著青夏,似乎不知身在何處。
青夏看著她的神情,心底陡然生出一絲警覺,然而剛想動作,脖頸間頓時一涼,一隻從烈雲髻袖子裡鑽出來的青頭小蛇將它尖銳的毒牙穩穩的,停在自己的喉間。
“呵呵,真是沒想到啊,威名遠揚,獨力帶著一萬疲憊之師對抗四方三十萬聯軍的夏青夏大都督,竟然落在了我的手裡,世事之奇妙,真是令人難以窺測。”
一個嬌媚的聲音突然在耳邊輕輕的迴響,歐絲蘭婭笑容滿面的輕撫青夏的臉頰,蔥管一般的嫩白手指上握著一小串金鈴,她輕輕一搖,烈雲髻眼白一番,頓時軟軟的倒在地上。
青夏眉頭一皺,沉聲說道:“你對她催眠?”
“催眠?”歐絲蘭婭眉梢一挑,笑道:“什麼事催眠人家可不知道,人家這叫崔魂術,不光對女人有用,對男人尤為好使。怎麼,夏都督也是這裡的行家嗎?”
青夏冷哼了一聲,眼神四下看去,視線一轉,就想出幾十條脫身的妙計。
“夏都督可不要跟小女子耍什麼花樣啊,你是大將軍,為人要講信用,你既然落到我的手裡就要乖乖的聽我的話,不然就算我依你,我的小青,也是不肯答應的。”
話音剛落,那隻青色的小蛇突然對著青夏示威的吐了兩下芯子。青夏眉頭一皺,冷聲說道:“就算我不逃,你以為你出的去這南楚大營嗎?”
歐絲蘭婭突然嬌聲笑道:“我既然進的來,就必定出的去,不勞夏都督操心。”
說罷,啪啪拍了兩聲巴掌,鋪著厚重地毯的地面突然被刀鋒撕開,兩個一身獸皮袍子的大漢頓時從下面漆黑的洞穴裡爬了上來,來到青夏身後,就將她的雙手捆綁而上。
青夏眼神頓時銳利了起來,在歐絲蘭婭的身上一挑,恨不得將她活剮了。
歐絲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