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麒麟衛,沒想到卻在迴廊出看到了參禪。
他正擔憂地在原地踱步,見鹿憂出來,已經瞭然了一切,匆匆地帶著鹿憂去端了藥。
不過一會,她端著藥回來。
檀迦正靠在榻邊,面露痛苦,聽見聲響後,掀著眼簾望向她,臉色蒼白破碎,唇角還溢位了血跡。
鹿憂心跳停滯,趕緊上前,扶著他,喂他喝藥。
冷汗順著他面部的輪廓劃落,在袈裟上暈開痕跡,他緊鎖著眉,額角青筋猙獰畢露,怕嚇著她,聲音嘶啞地安撫著,道:“我沒事,很快便好了……”
鹿憂喂著他喝下去,瞥見他唇邊的那抹血色,扯了鮫綃為他擦拭。
他看著,忽的伸手攥住了她,眼神的焦距聚了又散,散了又聚,卻始終未曾鬆開她的手。
鹿憂沒有出聲,靜靜地陪在一旁。
直到房中的燭火燃盡了一盞,他才緩緩睜眼,目光緊鎖住她。
鹿憂張了張唇,嗓音發著顫:“檀迦……你好了嗎?”
他攥著佛珠的手背,都用力到發白,攥著她的手,卻輕柔的不可思議,哪怕是在這神志不清的時候,也是怕傷了她。
原來沒有她時,他這般痛苦。
那這些日子,他就是這樣,自己一個人默默扛過來的?
她心中好似被什麼尖銳的東西給刺了一下,疼意蔓延。
“嚇到你了?”他眉頭緊皺,伸手撫了撫她的面頰,儘量讓自己的聲音恢復清越,道:“我不疼了,你別擔心。”
鹿憂緊抿著唇,起身。
他伸手拉住了她,因動作太急,而低咳了起來:“去哪?”
“我去給你倒點水喝。”
他剛剛唇邊都流血了,嘴中定是含著血腥。
檀迦沉默著,緩緩鬆了手。
鹿憂端著水杯過來,示意他漱口,等到他弄完,又去取了熱水,絞著軟帕給他擦拭細汗。
但手剛觸及到他胸側的白玉袈裟環時,卻被他制止了。
她看了眼,將軟帕遞給了他,讓他自己擦拭。
檀迦抬眸望向她,見她並沒有迴避之意,眼中閃過一絲錯愕,怔愣了半晌,才伸手解著。
她的目光跟著他的動作每掃過一處,他都不可控制地手指顫動,原本冰涼的手,也燙了起來,可面上依舊是清清冷冷的,毫無情緒,或許是因為病態,更顯出一種聖潔華貴,令人不敢輕易褻瀆。
鹿憂看著他裸露在外的鎖骨,胸膛,再到勁瘦有力的腰腹,隨即緩緩伸出手,接過了軟帕,放在了盥盆中。
他擦拭完自己的身子,合上了僧衣,袈裟卻跌落在了榻上。
鹿憂上前,默不作聲地將袈裟拾了起來,為他披上。
她輕聲問,語氣裡聽不出什麼情緒:“每次都會這麼疼?”
“你的身體,到底嚴重到了什麼地步?”
檀迦神色恢復如常,已經不見剛剛的痛苦。
他聞言微怔,沒有答覆。
鹿憂扯著他的袈裟,嚴重帶著執意的詢問。
檀迦避而不談:“公主別多想。”
“若是這樣,我怎麼能安心離開?”
她感覺到了他還是有意隱瞞著什麼,可是他一個字都不肯說。
檀迦睫毛抖動,淡聲道:“公主……”
“算了,你不願意說,我就不問。”
鹿憂俯下身,視線於他齊平。
她心中有了打算,沒指望能從他口中得知什麼。
他的身體為何會急劇敗壞,他找檀崢尋的那瓶藥,這些,她都會自己一一弄清楚的。
檀迦望著她,見她眼中的情緒淡得很,皺眉問:“你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