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勝任愉快。”老人伸出了手。
虞佳在懵懂惶恐中與他握在一起,半天才吐出個“是”。
石堅半倚在榻上,臉上有些微疲倦。虞佳則靠著椅子,怔怔出神。艙房中煙霧繚繞,他不知已吸過幾袋煙。
“你怎麼呢?”石堅還是問道。這傢伙平素總是口無遮攔的,今天怎麼玩起深沉。
“老島主讓我做了艦長。”虞佳神情茫然。石堅嗤之以鼻:“困了就到自己的艙房去,不要在我這裡做夢。”
虞佳沒理會他,徑道:“我該怎麼辦?整船人可都不服氣呢。”石堅見他不像在說笑,訝道:“到底怎麼回事?”虞佳因把傍晚的事說了。
石堅目瞪口呆,半晌才罵道:“嗎的,你也能做艦長?真是沒天理。”虞佳苦笑道:“老石,我現在很脆弱,你應該多安慰我。否則以後有你小鞋穿。”
石堅譏諷道:“沒上任半天,官威倒是不小。換我也不會服你。”虞佳沒有支聲,自望著頂棚發呆,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石堅嘆了口氣,道:“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麼?指揮一艘破浪號,而且是去獵殺公蛟,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虞佳苦惱道:“說歸說,真去做了,又是兩碼事。現在破浪號急需休整,幾具投石機還不知能否修好,如果再引來蛟群,我這艦長還沒坐熱屁股,就要葬身蛟腹了。”
他大發了一通牢騷,石堅認真聽著,笑道:“你房中不是掛著個條幅,叫什麼來著?”虞佳跳了起來,窘紅了臉:“老石,你竟然偷溜到我艙房去。”石堅倦懶地笑著:“大鵬有朝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好大的口氣,怎麼臨事了,就變得這麼畏縮?”
虞佳嘿笑道:“年少時不懂事,叫老哥見笑了。”見他又回覆嬉皮笑臉,石堅苦笑:“你小子哪是找慰藉,分明來我這裡發牢騷。”
虞佳認真道:“老石,你說話有分量,到時可要支援我。”石堅頷首:“難道老子還會拆你臺?快滾吧,回去睡一覺,明天什麼都會好的。”
虞佳打了個悠長的哈欠:“還真有些困了。到你這裡轉一遭,輕鬆多了。”
翌日清晨,依舊是風雨無阻的拜神儀式。虞佳卻自到了中艙,檢視破浪號創損程度。甲板艙壁經過修葺,已經不再滲水。損壞的前桅也用支架穩定,暫無大礙。只有角落裡,堆放著損壞的投石機,像一處廢墟。
虞佳皺起眉頭,雖沒能親見那怪獸的咆哮,從這堆殘骸中,還是能模擬當時情狀。豈是可怕二字能形容,三具投石機都被碾成碎片,即便揀選組裝,也不能恢復一架。這就意味著鐵彈不能發射,拳頭攥螞蟻,有力沒處使。滿船火藥形同虛設。
他目光梭巡,轉到角落時,眼睛一亮——“黑風”號安靜地躺在那裡。肱臂完好無損,鐵箱也安然無恙,只一個輪子甌缺半塊。即便箱內部件會有扭曲,可從另三具中得到補充,應無大礙。
“你也注意到了?”底艙門開啟,老島主走了過來。
虞佳笑道:“真是諷刺,現在我們竟要依靠這個兇手了。”老島主看他一眼,道:“它雖然一時肆虐,但終歸是要被人驅役的。回頭拜完神,讓水手們修理一番,不能再出岔子了。”
虞佳遲疑道:“但就靠這麼一具投石機,火力還有些薄弱。”老島主不以為然:“又不是對付蛟群,只要使用得當,射中一發,就夠它受的了。”他顯然對艙底的火藥充滿信心。
虞佳卻覺得他有些孤注一擲的意思,不好辯駁,便道:“投石機使用時,必須拉開足夠的距離。到時候定要佔據下風向,水手們也要踩動槳輪,以便靈活操縱。”海戰時一般都要佔據上風向,以便借力衝擊。對付公蛟則又當別論了。
老島主讚許道:“看來我沒選錯人,故為兵之事,順詳敵之意,能靈活應變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