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船上的探燈作為唯一的光源,照亮四周很有限的範圍。白茫茫的霧氣時淡時濃,穿梭其中,隱隱有種不在人世間的錯覺。海浪拍在船舷上,嘩嘩作響。除了這個聲音,四下再無動靜,除了黑珍珠號,附近也再無其他船隻,孤獨得可怕。
“郭老師”站在船頭,長髮與衣裙逆風飛舞,她一手捏著一個瓷瓶,一手撕去臉上的人皮面具。
“老大,都佈置好了。”穿著灰色衣裳的小五站在她背後,“除了孩子,那些旅行團的人也落了藥,都睡熟了。媽的,那幫人全是日本人,一路上拿鳥語嘰裡呱啦說個不停,現在可算是清淨了。”
“把他們往船艙中間挪,別靠近視窗。讓大飛跟紅紅好好照管他們,尤其是孩子,別出岔子。”沈薔薇將人皮面具扔進海里,看看手裡的瓷瓶,嘴角一揚,“誰才是術師之正統,今日之後,當見分曉。”
“對!早就該讓那些輕視咱一頁觀的傢伙們清醒清醒了,論歷史論背景論實力,他們哪個能敵?最囂張的就是白家那夥小畜生,居然說我們一頁觀‘廉頗老矣’,KAO!咱們就讓他們看看一頁觀真正的實力,讓那幫人統統閉嘴!”小五氣鼓鼓地說。
沈薔薇笑笑,看著腳下深不可測的海水,將瓷瓶放在手上,默唸幾句咒語後,將瓷瓶往前方一扔,那瓶子打著旋兒飛出去,最後竟停在半空。
“出!”她一指覆唇,呵斥一聲,便見那瓷瓶瞬間四分五裂,盛在其中的殷紅血液在空中化成一場細密的血雨,盡數落於海水之中。
沈薔薇滿意地放下手,盤腿坐在船頭,閉目休息。
大約一個鐘頭之後,船上所有還清醒的人,突然感覺一陣異常的震動,由弱到強,從船底而來。
一直平穩的船身,開始劇烈地左右搖晃。海水之下,巨大的黑影從四面八方而來,逼近這艘孤立無援的黑珍珠號。空氣中的腥羶之氣越來越重,燻得人想吐,小五屏住呼吸,忍得十分辛苦。
這時,寂靜的海面似被炸開,一道巨大的水浪轟然而起,足有幾十米高,隨之而出的,還有一條巨蛇般的物體,血紅的眼睛比車頭燈還大,張開的大口噴著腥臭不已的黑氣。兩排銀色的利齒閃著寒光,如鋸齒般懾人。關鍵是,這樣的玩意兒,不止一條,掀起的水浪越來越多,連在一起,竟成了一股滔天巨浪。
沈薔薇略略變了臉色。
小五張著嘴,結巴著說:“咋……咋這麼大?!”
“動手!”沈薔薇大喊一聲,一躍而起,閃電般從腰間抽出了她的劍。
另一邊,二十來個偽裝成遊客的一頁觀門人按照之前的計劃,運起飛天之術,直往半空,念動咒語,在空中牽出了本門至寶,專用來困住妖物的紫芒淬星網。遠遠看去,這紫氣繚繞晶光閃爍的巨網,彷彿一片被眾人造出的星空,美妙之極且氣勢磅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下頭那些蛇般的妖物壓了下去。
沈薔薇執劍站在最高的地方,冷眼看著那些自以為是、邪惡低賤的妖物被她的網壓入水中,拼命翻滾扭動,那網中晶亮的光點,不是裝飾品,而是用一頁觀的秘法煉製出的六稜白金刃,一旦妖物入網,越是掙扎網收得越緊,這些身帶咒法的六稜白金刃便如同利齒一樣,深深咬進它們的身體,使其妖氣減弱,失去反抗之力。
看著眼前的情景,沈薔薇的心漸漸放下,雖然這些被童子血引來的蛟看起來有些詭異,跟她之前預估的並不一樣,可是,似乎也沒有什麼難對付的地方。
她下這麼大賭注,要的就是讓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看輕一頁觀的傢伙們甘拜下風。
妖物之中,最為兇猛狡猾的一類,蛟當之無愧。但凡跟妖物為敵的術師,一生中哪怕只斬殺一條蛟,也能被引為至高榮譽。而至今為止,沒有任何一派術師,可以在一夜之間剿滅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