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一眼,那個宮女忙過來扶我出去。
我已經沒有力氣走到上陽宮了,小太監忙抬過一乘肩輿,我在小太監的攙扶下才勉強坐上肩輿。
到了上陽宮,我彷彿又有力氣了。推開小太監,自己下了肩輿,快步朝裡面走去。
進了太后的寢宮,太后依舊在低頭抄寫經書。可能是聽見我的腳步聲,太后抬起頭來有些吃驚的看著我。
我看著太后,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我該如何對待太后?對於太后而言,失去權勢被囚禁在這裡,這就是對她最大地懲罰。我縱使現在殺了她,蕭元策也不會復生。
我只感到無力,即使是坐在高位者。也無法操縱生死。
太后開口問我:“皇后有什麼事情嗎?”
我一字一頓:“蕭少將軍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太后的臉色微變,放下手中地筆,嘆了一口氣:“人算不如天算。”
看著太后,我只覺得胸口彷彿喘不過氣來。因此轉身往外就走。
太后突然叫住我:“皇后不想知道策兒那封信究竟寫了些什麼嗎?”
我回頭看著太后。
太后站起身,走到床邊,從床頭的枕頭邊拿出一個小木匣。
太后將木匣開啟,從裡面抽出一張紙,“策兒戰死後,哀家就把那封信又重新寫了一遍。哀家本想臨死的時候,把這封信交給皇后,也算完了策兒一個心願。如今皇后既然知道了。哀家這就交給皇后。”
我接過那張紙,展開紙默讀:
“水音惠見:邊地夜寒,畫角聲冷。憑風登樓,沐雨守關。悵望京師,欲求咫尺。惟見山高水遠,霧深雲重。
感卿惠贈征衣。勞卿安慰家母。只願戰事早息。與卿攜手共訴情衷。”
我看到這裡,只覺得柔情纏綿。五內俱焚,眼淚早就不知不覺的流了下來。
我竟如瘋了一般,頭也不回的轉身朝外走去。
我糊里糊塗地就回到了翊聖宮,林志順走上來,似乎和我說了句什麼。
我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朝裡面走去。
回到臥房,我從箱子裡找出蕭元策讓皇上轉交給我地那支簫。
我拿著那支簫,坐在窗下地椅子上,茫然的看著窗外,心中早已是一片空白。
我猛然站起身,又急急忙忙朝外面走去。
守在門外地宮女太監似乎都被我驚呆了,只是看著我朝外面走去。
林志順要過來攙扶我,被我一下子推了出去。
我扭頭看著那些宮女太監:“誰也不準跟著本宮。”
我一個人跌跌撞撞的朝北海走去,到了北海邊,早有太監迎上來請安。
我只是問他:“有沒有船?”
那個太監似乎被我嚇倒了,連聲說有。
我坐在船上,讓那個太監朝迎仙山劃去。
一會兒就到了迎仙山,此時日已西斜。我下了船,就要朝山上走去。
那個太監忙跪下;“皇后娘娘,天色已晚,娘娘此時上山——”
我不等他說完,只說了句:“你在這裡等本宮。”
那個太監吃驚的看著我,我轉身朝山上走去。
到了山頂,日已西沉,只有晚霞映照著天邊。
我站在山上的涼亭裡,看著夕陽下的北海。
記得那年中秋,我在這裡偶遇蕭元策。他是一個心思如此單純的男子,竟被我地幾句話騙得手足無措。
昨日的種種,彷彿歷歷在目。只是今日,蕭元策早已長眠在邊關的孤墳裡。
此時的邊關,恐怕已是月高風冷。在月光下,那一黃土中地英魂又是何等的寂寞?
生與死,只是一瞬,可對於活著的人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