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嗎?
不過,鬱悶歸鬱悶,呂三江卻還是聽出來了,小白臉軍士可是喜歡某個姑娘不行不行的,笑起來能讓天發亮,甚至連生氣發火都是漂亮的。
“你繼續說,咱知道,你喜歡一個妹子了。”呂三江的話語卻是溫柔了許多,後面特意還加了句安慰語:“妹子在老家等你是吧!那等會兒幹起來的時候,你可得注意點兒,等咱打完鬼子,你就可以回去娶她了。萬一缺胳膊少腿兒了,那可對人家姑娘家家的不公平。”
顧西水沒有回答,看向遠方的眼神溫柔而哀傷。
“咦?不對啊!我剛剛問你的是兩個警衛營有沒有你的朋友,和妹子有啥關係?”呂三江回頭正好看見這一幕,心裡不由自主地一抽,終於發現兩人的一問一答彷彿有些牛頭不對馬嘴。
“她不在老家!”顧西水緩緩搖頭,看向遠方的目光閃爍著點點星光。“她在那裡!”
“43軍的女護士?”呂三江一呆。
到這一刻,呂三江終於明白小白臉軍士的急切了。
那個讓男子覺得天都亮了的女子,在戰場上,在危如累卵的戰場上。
他和她,是男人和女人,但也是戰士,他們有著各自的使命,只能奔赴屬於自己的戰場。
他的戰場結束了,現在的他,要趕著去馳援自己的愛人,就是如此。
所以,他雖沒騎過馬,用最笨拙的方式固定著自己,也請求自己提高馬速。
他怕,來不及。
雖然那三個字顧西水一直沒說過,但不知為什麼,不識幾個大字的呂三江就這麼福至心靈的明白了小白臉軍士的心意。
來不及,是多麼的疼啊!
那種源自於心底的疼,疼的能讓你每呼吸一口空氣都覺得心如針扎,這一點,眼睜睜看著老兵班長衝向俯衝敵機的呂三江深有體會。
他根本來不及對兄長說:哥,你不能死,我還沒學會你教的作戰技巧呢!你不是說要帶我回家,一家建一棟大房子,咱倆做鄰居,再讓嫂子給我說個媳婦兒,生好幾個娃,由你家的大胖小子帶著上山打兔子狐狸,下河摸魚捉蝦的嘛!還是玩咱小時候乾的那些事兒。
可,來不及!
一個字兒都來不及說。
他的兄長,就這樣眼睜睜的在他面前,被日機瘋狂的子彈射穿,直到吐出最後一口氣,兄長的眼,也是望著藍天,睜著。
灰濛濛的瞳孔裡,卻再無藍天白雲的倒影。
兄長或許也想說,也想交待他,讓他代為照顧那個大胖小子。
可,來不及!
一個字兒都來不及說。
每每思及此事,呂三江的心都是疼的。
鼻子忍不住有些酸,沒有再回頭的騎兵軍士甕聲甕氣的回道:“放心,我們很快就到,你坐穩了!”
雙腿微微夾緊馬腹,早已和騎兵心意相通的戰馬擺擺馬鬃,愉快的打了個響鼻,四腿發力,馬速提高兩成,牽引著馱馬向前疾奔。
“呂三江,你個狗日的搞啥子,別把人給摔下來了。”正在以平常二分之一馬速行軍佇列中的一名騎兵軍官嚇了一跳,低吼著罵呂三江。
保持這種馬速,是騎兵們走了數百米後根據實際情況計算出來的最佳馬速,既可以保證以最快速度馳援前方的阻擊陣地,也可以保證不把從未有騎過馬的步兵們給摔下馱馬。
日軍的軍用馱馬雖然有韁繩,經過特殊訓練後性情也算溫順,但沒有配備馬鞍和馬鐙,就算馬兒不動,騎在上面的人員也有可能自己會滑下來,更別說馬兒還要跑動了。
“兵貴神速!你不是常說,速度就是我們騎兵的命嘛!”呂三江遙遙回了一句。
把騎兵上尉噎得沒法回話的同時,卻是悄然踢了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