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訌?”景沅沅若有所思,“難道笛羌內部出現分歧麼?”“正是。”英帝答道:“笛羌國內掌國可汗雖是來自弼舒部落的鐵勒,但另個被個叫做扎爾凡的首領統率的喀喇部落勢力也不容小視,據數十年來,兩部落表面相安無事,但暗地裡卻紛爭頻仍。只是因為弼舒部落勢力強大,喀喇部落才不敢輕舉妄動。”
景沅沅有些然,“笛羌國中定是發生什麼事情,才打破種平衡。”英帝似笑非笑,“的確是發生件大事。據從去年春上起,笛羌國內的牲畜突然成群死去,時之間倒斃無數。鎮國巫師祝禱三日三夜後,向國人宣告,上在向笛羌預警,須得江山更迭,才能避免災難連綿。其實穿,也就是暗示著笛羌應該重新選個可汗。國人起初還半信半疑,但徵召獸醫無數,不僅未查到原因,反而死畜越來越多。漸漸地,眾人就都信。因是鎮國巫師祝禱的結果,加之有死畜做佐證,鐵勒不得已讓位,而與弼舒勢力相當的喀喇部落則順理成章地執掌笛羌國,其首領扎爾凡也成新可汗。”
景沅沅忍不住笑,“個扎爾凡還真是不簡單!”英帝嘆息,“猜出來?”景沅沅嗔怪地看他眼,“別小瞧去,麼明顯的事怎會猜不出!件事擺明就是對喀喇有利。笛羌國平原遼闊,國人牧馬放羊,因此牲畜便是他們的命根子。而扎爾凡就從些‘命根子’下手,派人下毒。然後,他再收買鎮國巫師出那番話來。喀喇頂替弼舒執掌笛羌國就是理所應當的。”接著嘆息,“聽鎮國巫師地位尊崇,歷代可汗對之都言聽計從。也不知道扎爾凡使什麼法子,令鎮國巫師聽命於他。看來,個扎爾凡可不是個好相與的對手。”
英帝笑,“可放心。若沒有個扎爾凡,也沒有今日大齊與笛羌的和好。”“倒看。”景沅沅急著問他。英帝安撫地拍拍的手,“據扎爾凡早年多次到大齊,十分推崇大齊的風物文化。他掌位後,施行許多利民之策,不失為個為民謀劃的好君主,心為國計,才有與結好之心。當然,裡面還有的份功勞。”
“會有什麼功勞?”景沅沅睜大眼睛。英帝道:“早些年不是勸,趁兩國戰火平息時,在大齊與笛羌邊境互市通商,意在加強兩國民間往來。雖答應,卻直心存猶疑。如今看來,之深謀遠慮卻是所不能及的。”
景沅沅忍不住笑,“幹麼給戴麼高的帽子?”英帝正容,“的是真心話。除扎爾凡的促使,大齊與笛羌的民間往來,也是推動兩國和好的又動力。”他滿足長嘆,“大齊與笛羌終於修好,大齊心病已除,實乃大快人心之事啊!”他忽然站起身來,向著景沅沅深深躬下身去,“沅沅,就讓個大齊皇帝替下萬民多謝。”
景沅沅嚇跳,再看侍立左右的太監宮,早已深深埋下頭去,雙肩兀自顫動不已,顯是在偷笑。急忙站起身來,將英帝把拉起,又羞又笑,低聲道:“做什麼樣子?還是國之君呢!就不怕人笑話。”
英帝臉無謂,“怕什麼,反正也不是回兩回。”景沅沅忍不住偷偷捏他下,心中是溫馨至極的甜蜜。
業四十年,十二月季冬。
堆棉砌絮般的大雪落夜,待到午後,始放晴。陽光下,簷上廊下,院內牆角都已蓋厚厚層絲緞般的雪被,晶瑩奪目。
懷玉宮外的梅林,映著白雪皚皚,千梅競放,萬蕊含香,紅與白交相輝映,美得令人窒息。
此刻的梅林外,眾太監宮垂首靜靜而立,有那膽子大些的,則微微抬頭,偷偷瞥向梅林中對相依相偎的身影。旁的陸六福低低呵斥膽大的宮人聲,卻又帶著笑意,忍不住也向那對身影望去。
梅林中偎依在起的自然是英帝和景沅沅。
四下裡靜靜的,偶爾有微風拂過,梅花上的輕雪便簌簌落下,是安詳而甜蜜的聲響。
良久,忽聽景沅沅道:“真的決定?”聲音裡有疑惑,有心急,還有著欣喜。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