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瀧繼位之後的這幾年來,也一直大力提拔寒門出身的官員,竭力打擊以王家為首的豪門士族。尤其是兩年前,藉著王奢統帥大軍連續慘敗的機會,大力削弱王家的勢力和兵權,提拔在朝堂上毫無根基的梁國降臣倪源,與王家對抗。
任何一個國家在建立的初期,都需要大家族來扶持輔佐,可是一旦江山穩定了,這些家族就會逐漸成為一種負擔,尤其是它們交接聯姻形成的關係網,以及位高權重的外戚,對於至高無上的皇權來說都是一種限制,甚至是一種隱隱的威脅。
“皇上不必憂心,何不請吏部將各家舉子的考卷呈上,由皇上親自定奪,選取人材呢?”蘇謐笑著問道。
“以前先帝在世的時候就將科舉的儀式交由吏部承辦,皇帝只需要接見選中的人員即可。如今規矩豈可輕廢?”齊瀧不以為然。
“先帝一生忙於戎馬征戰,自然無暇理會這些朝政事務,如今皇上文武雙全,是曠古爍今的明君,難道不應該親自選擇合意的人材嗎?”蘇謐笑道。
齊瀧微微意動。蘇謐話裡的意思其實很明顯,先帝當年雖然意識到齊國朝廷裡存在的弊端,專門開設了科舉取士來扭轉這一局面,但是實際上並沒有發揮什麼效果,這個與先帝本人對此的不重視也有直接的關係,先帝在世的時候,一心想著一統天下,成就不世霸業,對於朝政的關心遠遠不及在戰場上的征戰殺伐,尤其是他本人就不善文采,不通詩文,所以科舉只是交待吏部人員仔細辦理,沒有得到真正的重視。如今齊瀧繼承了皇位,屢次交待旨意,指使吏部人員如何選取應對,但是還是難以扭轉豪門貴閥佔據大多數名額的現狀。
“如果皇上親自點選科舉的學子,那將是莫大的榮耀,以後,無論他們是出身寒門還是豪門,都是天子門生,哪裡會有人敢輕視壓迫呢,而且,武舉不是也正好可以遵循此例,皇上親臨考場,視察這些人的武功兵略,天下應考的學子,無論文武,豈不都要感佩皇上的知遇之恩,必定會為皇上效死力,忠誠竭力。到時候,何愁天下英雄不盡入皇上彀中矣。”蘇謐輕聲笑道。
齊瀧點了點頭,想到眾臣爭相感佩效力的情形,心底忍不住大為嚮往,原本武舉他就想要親臨考場檢視一番,當然倒不是為了國家視察棟樑之材,純粹是想到這是第一次的武舉,是前人所未有的功績,當然要親臨現場看到自己的功勞。當然也有部分原因是為了一個年輕人的好玩湊熱鬧心理而已。如今聽來,倒是還有這樣深遠的意義,到時候,文舉也可以遵循此例,一方面自己擔任考官,親選人材,同時又可以讓選取的官員更加對自己感恩戴德。豈不是兩全其美。
“謐兒真是出地好主意。”想到這些舉動所帶來的妙處,齊瀧神采飛揚地道。
“哪裡是謐兒的主意,不是皇上要親自前去武舉考場檢視巡視的意思嗎,臣妾不過是把皇上的主意整理出來而已。”蘇謐盈盈笑道。
“嗯,”齊瀧點了點頭,喜不自勝地道,“謐兒真是朕的賢內助啊。”
“啊,皇上這一句可是失言了,臣妾萬萬不敢當啊,皇上的賢內助不是隻有皇后娘娘才對嗎?”
聽到蘇謐提到皇后,齊瀧忍不住一陣厭惡之色浮現上來。
“賢內助?!哼,這些王家的人,哪有一個配的上那個賢字,沒由來地平地誣衊了這個清白的好字。”
“啊!?”蘇謐輕輕捂著口問道:“定國公世代忠良,不是國家的中流砥柱嗎?對皇上也是忠心耿耿,皇上多慮了。”
“忠心有多少朕是不知道,可是野心倒是不小。”齊瀧恨恨地道:“前幾天朕特意派人前去王奢的府上探視,要召見他來議事,誰知道他竟然敢讓使者回來說病情未愈,不敢奉召。哼,別以為朕不知道他打地什麼主意。必定是知道了訊息,明白是要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