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腦袋埋得很低,不敢看時燁的眼睛。
主位上的時燁沉默了很久,才說:「他近日來連犯噁心,這是為何?」
花子藏道:「一則是心理作用,溫公子嗅不得那些血腥氣息,二則是溫公子近日來吃得太多了,許是消化不良。」
溫池:「……」
他好尷尬,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時燁的聲音顯而易見沉了許多:「消化不良?」
「是的,我建議溫公子今後的食譜裡多果物和雜糧,少鹽少油,儘量葷素搭配,切記大魚大肉。」說著,花子藏提筆在紙上唰唰地寫了起來,「我在這兒寫個方子,還要麻煩左枝姑娘去外面抓些藥來。」
時燁良久沒有吭聲,最後還是左枝走上來說了聲是。
溫池的腦袋幾乎埋進衣領裡,他知道自己又犯了錯,不敢再招惹時燁,此時此刻他只想把自己變成一棵草,不被任何人注意。
好在時燁並沒有急著找他興師問罪,而是叮囑左枝按照花子藏的吩咐來做。
花子藏說完,便要走了。
左枝送花子藏出去順便到藥房抓藥,劉德和劉善兄弟倆見勢不對,也趕緊找了個藉口開溜。
一時間,整個大廳只剩下溫池和時燁兩個人。
溫池感覺大廳裡的空氣都凝固了,他的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已經起身走到他面前來的時燁。
不過時燁沒有和他耗下去的打算:「抬起頭來。」
溫池聽話地抬頭,看見時燁垂眸俯視著他,哪怕從這個死亡角度看上去,時燁的臉還是那麼漂亮,若不是一直冷冰冰,也許會得到很多人的喜歡和親近。
兩個人就這樣對視片刻,溫池先慫了:「對不起。」
時燁的睫毛又濃又長,像是鴉羽,輕輕顫動了兩下:「為何道歉?」
溫池心說他不該說謊,可是他哪兒敢說出這種話,便悄悄換了個說法:「我以為你要當爹了,可惜我以為錯了……」
他以為時燁在生氣,哪知道時燁聽完他的話,居然反過來安慰他。
「無妨。」時燁很平靜,「我們日子還長,只要天道酬勤,就會有孩子。」
溫池:「……」
不不不,他不是這個意思。
時燁的手在他發間摸了摸:「別傷心。」
溫池:「……」
他真的不傷心。
溫池糾結著他要不要說些什麼為自己正名一下,可惜時燁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只讓他今日好好休息,明日開始練武。
溫池猛地愣住,再看向時燁時,發現那雙明亮的黑眸裡帶著促狹的笑意。
「既然沒有身孕,那接下來可要好好努力,免得受罰哦。」
溫池:「……」
溫池已經絕望得說不出話來了,他彷彿看見了世界末日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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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溫池便被迫開始了苦逼的練武生活。
他以為時燁會來親自教他,沒想到下至一樓大廳後,只瞧見了劉德的身影。
劉德變得沉默很多,見到溫池時也不復之前的熱切,而是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溫公子。
溫池也笑著喊道:「大德哥。」
哪料劉德聽完他的喊聲,頓時臉色驟變,趕忙擺了擺手說:「溫公子直接喊我名字便是。」
溫池沒想到劉德的反應會這麼激烈,一時間呆在原地。
劉德見狀,解釋道:「以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不知溫公子的真實身份,還請溫公子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和弟弟的不尊。」
聞言,溫池總算明白為何劉德和劉善看他的眼神那麼怪異了——原來以前他們並不知道他是時燁的人,如今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