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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部分

字彷彿嬌弱的女兒之態,但實際建築卻完全不是這樣,這座坐落在太腋池西岸的宮殿群,由三個大殿組合成主體,門窗樸實無華,莊重大方。巨大的建築一眼看去,氣魄宏偉,嚴整而又開朗。

但這座有對稱規規矩矩的宮殿,卻一點也不覺得呆板,那飛橋架在半空,優美的弧形就像雨後天晴的彩虹。各種活潑的格局與大氣的主體渾然天成,一點也不覺得矯揉造作。它就像一個高貴美麗的女子,端莊卻生動,味道雋永……

薛崇訓走在臺階上時,不由得再次唏噓感嘆,此時的中國真是一個偉大的時代。他在宦官的帶引緩步走入前殿,硃紅的柱子印入眼中,中間鋪著地毯,沒有柱子,讓殿內的空間看起來更加寬闊。

只見太平公主正端坐在上面的塌上,她的髮鬢上戴著閃閃發光的金色鳳冠,精妙的裝飾栩栩如生,薛崇訓第一眼看去時,腦中竟然響起一個聲音:就像藍天白雲下,一隻鳳凰昂著高傲的頭一聲長鳴……一切都是幻覺。

“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太平板著臉道。她的一言一行,緩慢而精細,就像在表演排演過許多遍的舞臺劇,就連手指的一個伸曲,都帶有雍容貴氣的味道。

如雪的豐腴肌膚,高貴的姿容,傲氣的言行,這樣一個女人,居然是自己的母親?薛崇訓一時間都有些恍惚了……但是太平可以裝作斥罵,眼睛卻欺騙了她,那水波里的關切之意被薛崇訓看在眼裡,這才像一個母親嘛。

薛崇訓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叛逆的孩子,在太平公主斥罵時,他的嘴角一裂,露出了一個壞笑。

太平公主見狀瞪大了眼睛,頓時愕然。

薛崇訓道:“在外面的日子,經常夢到母親大人,真怕不能見到您了。”

太平公主聽罷神情有異,垂在耳際的珠寶也因為身體的晃動而輕輕搖曳,她一下子就停止了斥罵,這樣的母親並不羅嗦。她動容之下有些失態了,抿了抿朱唇,好像想笑但又拼命忍住。

薛崇訓的黑臉上露出了看似陽光的笑容:“母親,我們是一家人,別忍著了想笑就笑吧。”

太平果然抬起袖子,以大紅的綾羅遮面,身體一陣輕顫笑了起來……也只有在這個兒子面前,她才會這樣,才可以這樣。

她心裡道:無論他做了什麼錯事,我都原諒他,誰叫他是我的兒子呢。

過得一會,她坐正了身體,眼睛裡閃閃發光,卻又板起臉道:“過兩天和你算帳,別以為饒得了你!”她頓了頓又道:“你先別回府了,就留在我這裡休息幾天,什麼也別想……晚上一起用膳吧。”

薛崇訓面帶微笑道:“那我不能再惹母親生氣,不然沒得晚飯吃。”

……

其實他剛剛遠道回來,很想回自己的家。人有個奇怪的心理,只有在屬於自己的空間裡才能得到完全的輕鬆和休息。大明宮,承香殿,比薛崇訓的府邸奢華多了,這裡完全可以說是當今全世界最華貴舒服的地方,但是薛崇訓呆在這個地方依然不覺得放鬆。

不過他還是住下來了,他不想和母親離心,特別在現在這種隱患還沒解除的情況下;同時太平公主留下他應該是在表達一種母愛,薛崇訓沒有理由傷她的心。

就在這種心機和情感的雙重原因下,薛崇訓唯心地假裝快活。人總會幹這樣的事,哪能隨時都隨心所欲呢?

負責服侍薛崇訓起居的人又是那個程婷,手握河西鎮三萬餘精兵的節度使程千里的族人……這女人也讓他覺得不輕鬆,涉及軍政關係的人物,有著微妙的作用,薛崇訓怎麼也輕鬆不起來。

唯一輕鬆的時候,便是旁晚泡在一個大木桶裡,渾身被溫水浸泡,說不出的舒服。但仍然比不上氤氳齋的“桑拿”爽……真是懷念啊。薛崇訓很喜歡那玩意,不過平時也很剋制,因為他知道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