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要是搜不出什麼,此事我會向你討回個公道。”
“哼!”李守一當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硬石頭,根本不鳥薛崇訓的威脅,移步便向裡面走,後面的幾個胥役見李守一走前邊,他們也隨著跟了進去。
李守一走進房間,並未作出任何舉動,只是站在門口四下看了一眼,然後對旁邊的一個胥役道:“你守在這裡。”然後徑直往裡面走,繞過屏風,來到了薛崇訓的臥房。
薛崇訓也跟了進去,指著房裡道:“你看我這裡哪裡能藏人?”
李守一的注意到了那張大床,被子裡很明顯有個人,便問道:“床上是什麼人?”
“我的通房丫頭。你們突然闖進來,她還來不及穿衣,現在不便見人,你們搜完趕緊出去!”
李守一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裝扮成兵丁的線人,卻對另外一胥役說道:“去把被子掀開,看看是什麼人。”
“李守一!”薛崇訓疾步走到床前,背對著床頭的一個大櫃子,怒道,“我堂堂衛國公,今上就是我的舅舅,你敢當這麼多人的面羞辱我的女人?別怪我沒提醒你,凡事都會有代價。”
李守一咬著牙,兩腮的肌肉繃緊,盯著薛崇訓道:“本官只辦公事。來人,掀開被子!”
身後的胥役沒人敢動,個個面面相覷,腳下卻像打了樁一樣一步也移不開。李守一鄙夷地看了他們一樣,哼道:“沒血性的東西!”說罷大步走到床前,一把抓住被角,“呼”地一聲就掀開了。
只見一個才十二三歲的乖巧女孩,只穿了褻衣蜷縮在床上,驚恐地嬌呼了一聲……顯然這麼小的女孩子不是那個兇手。眾人的臉上煞白,都偷偷看薛崇訓的神色,無不畏懼到了極點。
李守一的臉色也有些變了,忙轉過頭順手把被子蓋在裴孃的身上,但他隨即就恢復了鎮定,他突然發現,薛崇訓進來之後,直接就擋在後面那個大櫃子前面,就算是人要掀被子時,薛崇訓也沒有動過,李守一頓時覺得十分蹊蹺,不由得額外注意那個櫃子。
“老夫要查那個櫃子。”李守一面不改色地說道。
薛崇訓怒目而視,臉色鐵青,他的手已經按到了腰間的佩劍,房間裡頓時一點聲音也沒有了,胥役們都畏懼地盯著薛崇訓的右手。一股殺氣在四周擴散,那是一種氛圍,讓人感覺突然多了一大塊冰,溫度驟然降低了一般。
“你試試。”薛崇訓用冰冷無情的口氣說道。
李守一的手下很想勸一句他,但卻頓時如鯁在喉,誰也說不出一個字。大夥都暗呼倒黴,怎麼跟了個愣頭老傢伙?他們進來之後,把人家女人的被子掀開,雖然沒看見什麼羞於見人的東西,但面子已經撕破了,這薛崇訓要是真動起手來,拔劍砍死幾個,誰能保證不是白死?
整個大唐帝國都是他們李家的,薛崇訓的母親就是兩代皇帝的女兒,他殺幾個人上邊自然有法子保全,最多受點處罰,但抵命基本是不太可能的……
李守一的手下們都緊張到了極點,甚至有人已經打定了主意,一旦動手就往外跑,別在這裡白白丟掉性命,死得忒窩囊。
李守一腦子一根筋,但並不傻,他也聽出了薛崇訓那三字裡帶著的殺氣,他的瞳孔收縮,與薛崇訓四目對視。此刻,李守一心裡大概也在彷徨吧。他僵在這裡,是為了臉面,還是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
“衛國公,你的祖母是大唐公主,母親也是公主,你身上流著李唐王朝宗室的血。你要明白,我爭的是什麼?我爭的是大唐的公道,國法的尊嚴!”李守一坦然地看著薛崇訓道,“我李守一原本就是個匹夫,死不足惜。”
薛崇訓聽罷內心一陣觸動,這個老頭,是心口合一的人?他和李守一不熟,無法瞭解他的為人,如果他方才的一番話是出自本心,薛崇訓是真的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