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嗚嗚，釋圓師弟啊……&rdo;

&ldo;怎麼？&rdo;

&ldo;我，我不知道……只是覺得，啊――師弟近些日子，似乎，似乎心情總是不錯。&rdo;

&ldo;何以見得？我倒是沒覺得有何不同。……&rdo;

&ldo;嗯，啊啊……說不上下來，便是――&rdo;

唇舌交替之聲響起。

&ldo;礙眼之人走了，自然心情好。&rdo;

&ldo;誰？&rdo;

&ldo;那雲遊僧人，他在，總覺得做什麼都束手束腳，怕不是一般的僧人。&rdo;

釋圓一邊說著，那下伏的身體便微微抬了起來，腰桿繃直的同時原本掛在他身上的僧袍滑落，於是那在他精壯腰肢之上，一處觸目驚心的猙獰疤痕便顯露了出來――那疤痕的形狀似蛇非蛇，仔細一看又如龍，整個疤痕彷彿活著一般，紅色與黑色的光芒在湧動……

當釋圓放開了慧能的下顎，垂下眼用修長的指尖去觸碰那疤痕，那疤痕立刻發出&ldo;滋滋&rdo;如火灼一般的可怕聲音，連帶著疤痕邊緣的白皙面板也成了彷彿被燒焦的黑――

雪花落在那疤痕之上，立刻消融化作一律青煙

或許是被弄疼了，釋圓眼中有惱怒的情緒一閃而已，他縮回手，眼珠轉動對視上那因為他突然停下了動作此時正疑惑看著他的慧能……停頓了下，突然笑道：&ldo;或許那雲遊僧大約是個法力比我高強許多的大妖怪，不知怎地突然管起了凡間的閒事――&rdo;

&ldo;那你……&rdo;

&ldo;無礙，反正他已經離開了。&rdo;釋圓道，&ldo;雖不知為何他又突然離開，但那惹人厭的氣息已經消失在金陵城中。&rdo;

片刻沉默。

有一瞬間，那四肢癱軟趴在樹枝上的人似乎想說什麼，但是此時也不知身後的人有了什麼動作，他瞳孔突然微微縮聚，猛地一口咬住自己的手臂，唇角溢位的亦是不成調的哼聲――

&ldo;啊啊啊……&rdo;

……

與此同時，寺院的另外一邊，釋空推開了安樂寺主持圓海和尚的禪房門。

端坐於蒲團之上，老和尚垂著眼，僅借一盞昏黃之燈便已抄寫長長經卷――此時釋空推門而入，他卻只是稍稍抬起眼，掃了一眼釋空：&ldo;不是罰你在禪房思過，怎地又跑出來了？&rdo;

&ldo;師父，你知道的吧？&rdo;釋空開門見山道，&ldo;寺中，有些人叛離顯宗之理，私底下修了密宗……慧海師兄便是其中之一。&rdo;

圓海聞言，稍一停頓，放下手中筆，抬起頭看向釋空：，那雙雖蒼老卻依然清明的雙眼看著不遠處的小和尚――圓海和尚此時看上去還算淡然：&ldo;貧僧自然知曉，釋空你又是如何……&rdo;

&ldo;那日是小僧不小心看見了，&rdo;釋空咬住了下唇，似覺得有些難以開口緩緩道，&ldo;小僧在相思樹下撿到散落的佛珠一顆，想著慧海師兄下葬時怎能沒有完整佛珠手釧，便想著要將這散落的佛珠交給師父，誰知便在禪房外看見師父在為慧海師兄做最後的清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