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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飄零在漫天的風雪裡。

楚離的眼睛微微眯起,冷冷的注視著這個兩年來無數次出現在他夢中的女子,看著她烏黑的長髮,消瘦的臉頰,挺拔的背脊,抿緊的嘴唇。那是他永遠也無法逃脫的夢魘,註定要拆磨他一輩子。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讓他們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今天?

他漸漸的轉過身去,一步一步的遠離了那個心目中最完美的歸宿。

邁開步#######了初次相遇的那個午後,她站在蘭亭大殿之中,目光不再如曾經的那般柔弱,充滿了自信的光輝,她高昂著頭,冷冷的逼視著自己,語調鏗鏘的說道:“有什麼條件?有什麼目的?背後代表是哪支勢力?擺明車馬的說出來,我才可以考慮到底我們有沒有談下去的必要。”

那一天,她的臉上充滿了自信的光彩,那是他在別人身上從來沒有看到過的。是鮮活的、熱烈的充滿了希望和熱情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從那一天開始,以後的種種,都像是宿命的糾纏一般,千絲萬縷的絲線將他們緊緊的纏繞在一起,掙不脫,砍不斷,只能被網在其中,無處可逃。

他一步一步的踉蹌的向前走去,腳步微晃,身旁是驚慌失措的一眾南楚臣子,胸口的血液一滴一滴的灑在每一步路途上。回憶像是一把巨斧,一下一下的砍斷了他和她之間的全部聯絡,那些攜手的歲月,相擁的夜晚,並肩戰鬥的畫面,在他的心底轟然倒塌,就像是一片片燃燒的草原,呼嘯著,吞噬了一切重生的希望。

直到這一刻,他才絕望的意識到,原來他已經這樣深深的愛上了她,那些絕望而求不得的愛情,日日夜夜的吞噬著他的血肉,像是一隻只嗜血的蟲子,在他的血液裡叫囂,將尖銳的牙齒深入他的骨髓,一點一點的鑽到心裡去。原來在很久很久以前,甚至是在蘭亭大殿的初次相遇,他就已經意識到這個女人不是那個害羞靦腆的孩子,不是那個他自覺愧對、無顏直視的女子。她是自信的,冷靜的,充滿生命力的。所以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他才可以確定自己也是活著的,是有血有肉的,而不是在黑暗裡獨自爬行,像是匍匐的狗一樣的芶活著。

他愛的那麼深那麼沉,連他自己都被自己矇蔽了,他固執的不去仔細的探查她身上的問題,彷彿不去看,一切就會那樣完好無損的繼續下去,他一直在自欺欺人,終於還是等到了這一日,傷口被人一把撕開,連血帶肉,痛徹骨髓。

你知道嗎?我是真的想,把那個懦弱的自己,活活掐死!

活活掐死!

活活掐死!!!

寂寞的背脊終究停在那裡,面前是全神戒備著的南楚黑衣衛,原本的袍澤之情也被眼前這樣肅殺的局面給深深的抹殺了,所有的刀鋒利箭都狠狠的對上了青夏嬌小的身體,只待楚離一個手勢,就會射出萬千鋒芒將瘦弱的女子,片片凌遲。可是那個沉默的男人卻仍舊沉默著,他背對著青夏,想要再開口說什麼,然而終於還是嚥了下去,拖著沉重的步子,一點一點的隱沒在南楚眾軍之中,胸膛裡破碎的話語漸漸匯聚成一個聲音,在他的腦海裡瘋狂的叫囂,但就是無法突破那最後僅剩的一點尊嚴。

多麼想問你一句,你可愛過我嗎?可在乎過我嗎?那些逝去的日子,難道全都是虛情假意?你不顧生死的冒死救我,也只是一個局嗎?

可是,終究還是什麼也不想再說,只是一步一步的離去。

所有的南楚軍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們的大皇就這樣悄然離去,沒有下達任何命令,不說是擒、是放、抑或是殺?

就在這時,刺耳的尖鳴突然響起,聲音尖銳劃破長空,在半空之中形成一道衝破雲霄的鳴叫,天空中的黑木鳥翻騰著蒼黑色的翅膀,撲朔朔的驚叫飛起,他們那漆黑的翅膀掠過南楚大營的上空,灑下一片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