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慎生命力格外頑強。這麼重的傷,竟一日日地好了起來。
在密室裡待著,時間流逝得格外緩慢。
親兵們每日在牆壁上畫一條線。當線畫到三十條時,老婦人送來了最新的訊息:「今日,潁川王府的人都被押解進京了。」
慕容慎被親兵們扶著坐了起來。聽到這一句,慕容慎冷哼一聲:「徐翊那個廢物死了嗎?」
老婦人一臉為難:「宮中訊息,早就被封鎖了。這訊息還是我昨日出去買菜的時候聽來的。」
眼下低調不惹人疑心才是第一位。
至於宮中內外訊息,也不是一個普通婦人能打聽到的。
慕容慎面色陰沉,冷厲的目光掃過老婦人:「以後每日出去兩回,不管聽到什麼,都來回報。」
老婦人低聲應是。
再緊繃的氣氛,也會慢慢鬆懈。
國喪過了三十天,京城裡的氣氛肉眼可見地緩和起來。每日上門搜查計程車兵還是一撥接著一撥,不過,百姓們已經能穿著白衣出門,買米買糧買菜。酒樓茶館也開了門。
老婦人吩咐兒子去茶館。茶館裡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也是最方便打聽訊息的地方。
兒子應一聲去了,傍晚時才回來,也帶回了最新的訊息。
老婦人聽了之後,大為震驚,忙進了密室稟報:「公子,聽聞大少奶奶在刑部大牢裡生了小公子。」
慕容慎的反應卻出乎意料的冷漠:「徐靖倒是有耐心,到現在還沒處置慕容一族。」
這是想以慕容一族為誘餌,將他這條大魚釣出來嗎?
別說他現在手中無兵,就是有兵,也都留著日後東山再起。至於慕容一族的人,就為慕容堯陪葬吧!
老婦人看著慕容慎冰冷的臉孔,心底湧起一股寒意。
一個男子,不在意族人,不在意妻子,連自己的子嗣也不在乎。他到底在乎什麼?
這還能算一個人嗎?
慕容慎沉聲吩咐:「以後多打聽藩王們的動靜,還有宮中訊息。」
老婦人低聲領命。
宮中。
接連跪了一個月,再多的悲慟再大的哀傷,也都慢慢散了。
有些年齡老邁的臣子撐不住病倒了,不能送出宮,就抬去偏殿裡養病。
徐靖也沒再日夜待在靈堂裡。他白日跪靈,晚上和西河王世子漢陽王世子彭城王世子輪流守夜。得了空閒,便去看受傷計程車兵和臣子們。
最累的是宮中的十幾位太醫。別人還有輪流休息的時候,他們卻是恨不得個個劈成兩個來用,每天閤眼的時間不超過兩個時辰。
熬了一個月,個個眼睛赤紅,全身上下散發著異味。
國喪期間,人人都不能沐浴更衣,都是臭烘烘的。誰也別嫌棄誰就是。
徐靖邁步進來,目光一掠,先喊過萬太醫,溫聲撫慰一番:「這些時日,辛苦諸位太醫了。」
萬太醫腰身佝僂,額上的皺紋深得能夾死蚊子,低聲應道:「這都是臣應該做的事。」
太子閉眼那一日,如果不是趙夕顏張口,所有太醫都要人頭落地。能撿回性命,太醫們都很清楚要感激的人是誰。連帶著對北海王世子也多了親近。
徐靖看著萬太醫,低聲問道:「堂兄走的痛苦嗎?」
提起早逝的太子,萬太醫滿心酸苦,低聲答道:「太子殿下心疾驟然發作,很快失去意識。臨走前無知無覺,並不痛苦。」
徐靖心如絞痛,半晌才低語:「慕容燕那個,還在天牢裡。得勞煩萬太醫去一趟,為她診一診脈。」
從太子閉眼那一日算起,已經
過去四十天了。
如果慕容燕有了身孕,此時就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