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姑爺四個字一入耳,徐三全身一震,臉孔的暗紅更深。
一直深藏在心底的心思,忽然被主子說穿。喜悅激動之餘,又有著難言的慚愧和彷徨。
徐三忽然後退兩步,跪下了。
徐靖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行這麼大的禮做什麼。快些起身!」
徐三依舊跪著,低低說道:「小的永遠忠於世子,不管何時何地,世子一聲令下,小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別看徐三整日木著一張臉不愛說話,其實心裡敞亮得很。自家主子這般抬舉他,日後定是要將他放在軍營裡當差,謀一個出路。不會再讓他做親兵了。
徐靖見徐三明白了自己的用意,笑著說道:「你是我北海王世子徐靖的人,做親兵也好,以後做了將軍也罷,這都是無可更改的事實。起來吧!」
徐三磕了三個頭,才站了起來。
這一夜,徐三翻來覆去,幾乎一夜沒睡。
五更天,天際微微發亮,軍營裡響起了軍鼓。徐三一個骨碌翻身下榻,用最快的速度穿衣,衝到了軍營裡的校武場上。
徐靖已穿起了全副鎧甲,銀亮的鎧甲映襯得那張俊臉如玉石雕刻而成,在晨光熹微中熠熠生輝。
高大郎也匆匆來了。
這段時日,高大郎一直在病榻前伺候親爹,還是第一次來校武場。驍騎營裡的大小武將,見高大郎來了,個個臉上露出釋然之色。其中一個四十歲的陳參將,湊上前問道:「大將軍醒了嗎?」
忠勇侯被削了爵位,官職還在,依然是驍騎營的大將軍。
高大郎目中閃過難過,低聲作答:「父親早晨醒了片刻,不過,還不能說話。」
他寧可被生龍活虎的父親臭罵痛揍,也不願見父親虛弱不堪地躺在床榻上無力說話的淒涼模樣。
陳參將心裡沉甸甸的不是滋味,低聲安慰道:「此次大將軍死裡逃生,已是萬幸。慢慢將養便是。」
高大郎點了點頭,心中愈發黯然。
忠勇侯傷得太重了,能撿回一條命是老天開眼。徐靖帶了太醫隨軍,太醫為忠勇侯看診後,私下裡說道:「大將軍傷了心肺,便是養好了身體,也不能再騎馬提刀。」
對一個征戰沙場的武將來說,沒什麼比這更殘忍。
高大郎打起精神,走到徐靖身邊,拱手行禮。
徐靖神色肅然,略一點頭。高大郎自動自發地站到了徐靖身側,目光掠過一旁的高大少年徐三。
徐三神色未動,衝高大郎拱了拱手。
徐三接連立下大功,又救了忠勇侯。高大郎如今對徐三的態度十分溫和,再無之前的倨傲。
又一通軍鼓,士兵們很快聚集。
高大郎定睛一看,只見驍騎營計程車兵佔了大半。不過,論氣勢昂揚,卻不及猛虎營的新兵。
這些新兵,絲毫無愧猛虎之名,一個個身高力壯,目中炯炯有神。
都說將為兵膽。有徐靖這樣一個年少熱血的主將,猛虎營計程車兵們個個熱血昂揚,鬥志蓬勃。或許現在還顯得有些稚嫩,假以時日,被戰火磨礪,必會成為一支精銳的軍隊。
徐靖一聲令下,所有士兵舉起長槍,齊聲高喝:「萬勝!萬勝!」
這樣的呼喊聲中,高大郎隨之熱血澎湧,他也高聲嘶喊了起來。
萬勝!
萬勝!
大軍出動,三日後才回軍營。
清河郡裡最大的一股流寇被蕩平。流寇的腦袋被砍了兩千多個,在軍營外十里處疊了京觀,以震懾流匪。
高大郎受了些輕傷,去軍醫處敷了傷藥包紮妥當,又換了乾淨的衣物
,才到忠勇侯的軍帳裡。
忠勇侯正好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