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長子來了,忠勇侯目中閃過一絲喜悅,吃力地張口:「你、回來了。」
高大郎鼻子一酸,衝到床榻邊,喊了一聲父親。然後男兒熱淚滾滾而下。
忠勇侯頭腦還有些昏沉,聲音虛弱至極:「放心,老子、死不了。」
可是,高二郎已經永遠閤眼西去了。
想起慘死在流匪手中屍首無存的二弟,高大郎心中愈發沉痛,哭了許久才停下。
「父親,這三日,我隨世子一同去平匪。」高大郎總算稍稍冷靜,說起了這幾日的戰事:「世子親自領兵衝陣,就如一柄寶刀,鋒利不可擋。猛虎營的新兵,一個個悍不畏死。幾個來回,就衝破了流匪的陣型。」
「以我看,以後猛虎營必是一支精兵。也不用等以後,現在就驍勇難敵了。」
「父親曾經和我說過,有人是天生的戰神,到了戰場上銳不可當。我以前還不怎麼信,見了世子才知道,世間真有這等人。」
徐靖私下裡活潑風趣,甚至有幾分跳脫淘氣。到了戰場上,就如換了一個人,殺敵衝鋒,悍勇無匹。
高大郎對徐靖讚不絕口。
躺在床榻上的忠勇侯,聽在耳中,目光愈發複雜。醞釀許久,才擠出一句:「以後你事事聽從世子號令。」
這句簡單的話語中,透出的深意,令高大郎心驚。
高大郎霍然看向忠勇侯。
忠勇侯定定地看著高大郎,慢慢重複一遍:「以後凡事都聽世子的。」
忠勇侯府風光數年,一場大敗仗,賠上了次子性命,他這個高家家主,也落了個重傷不起。他傷成這樣,以後是不能再提刀上馬打仗了。以後,高家就得交到長子的手上。
忠勇侯這是在囑咐長子,高家要向徐靖投誠,搏一個從龍之功。
高大郎聽懂了,有些驚惶不安。
他轉頭掃一眼,親兵們立刻退出軍帳外守著。一來可以防備有人闖進軍帳,二來,父子兩個獨處說話也方便。
「父親對世子這麼有信心?」高大郎竭力壓低聲音:「皇上可不太喜歡世子,太子殿下也好好的,說不定,東宮很快有子嗣。名正言順地立太孫。到那時,世子的處境可就十分尷尬微妙了。」
「不如等一等,看一看,再決定是否下注。」
忠勇侯一字一頓地說道:「不用等,就現在。」
高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