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夕顏沒甩開徐靖的手,也沒理他,就這麼慢慢地往前走。
徐靖悄悄打量趙夕顏的臉色,低聲陪不是:「月牙兒妹妹,我真得知錯了。」
「其實,我知道過繼一事不妥,所以一直沒敢和你提。昨日在宮中,堂兄送我出東宮的時候,我看著堂兄那副蒼白孱弱的模樣,心裡不是滋味,腦袋一熱,就和堂兄說了。」
「現在想來,我確實太過沖動了。萬幸堂兄當時就斬釘截鐵地拒絕了,還和我說,他不會搶我的長子長女,沒時間精力養孩子等孩子長大。這江山只要傳到徐氏子孫手中,誰坐龍椅都無妨。」
趙夕顏腳步一頓,轉頭看了徐靖一眼:「還好,頭腦一熱就會胡言亂語的人只有你一個。太子比你冷靜理智多了。」
只要月牙兒妹妹肯理他就好。
徐靖厚著臉皮笑道:「是是是,我以後一定改。」
哪裡改得了?
從小就是這副脾氣。如果真能改,也不是徐靖了。
趙夕顏沒好氣地白他一眼,扭過頭來,繼續往前走。耳邊傳來徐靖的絮叨聲:「月牙兒妹妹,你和我說說話嘛!別總繃著臉。你懷著兩個哪,生氣不得。」
一夜過來,又將徐靖在門外晾了一個時辰,趙夕顏縱有再多的怒氣也消散了大半。此時不理他,是要表明自己的堅定態度。
別的事可以商量,想將她的孩子抱走,絕不可能。
趙夕顏由徐靖攙扶著,在園子裡慢慢走了半個時辰。累了乏了,就坐下歇一歇。半個時辰裡歇了三回。
徐靖每次急急回來匆匆離去,已經許久沒這般白日留在府中陪伴她了。今日見她這般模樣,心裡百般不是滋味。
懷孕這般辛苦,月牙兒妹妹在他面前幾乎從來不提。她心疼他練兵辛苦,不願他憂心焦慮。可他,卻想著將尚未出生的孩子抱去東宮。
他真是個大混賬!
「月牙兒,」徐靖凝望著臉頰豐潤了一圈的趙夕顏,低聲道:「對不起。」
趙夕顏抬眼,和徐靖對視,良久才道:「這是第一回,也是最後一回。如果再讓我聽到將我孩子抱走這等混賬話,我就帶著肚中的孩子回北海郡去。」
趙夕顏的神色和語氣都很平靜。
熟悉她脾氣的徐靖卻知道,她說到就能做到,心裡一陣後怕,忙正色應道:「以後我絕不會再提此事,想都不會再想了。」
下午,徐靖再次進了東宮,在書房裡見了太子。
太子瞥徐靖一眼,以目光示意內侍們都退下。
待書房裡只剩兄弟兩人了,太子才低聲打趣:「怎麼樣?昨夜回去是不是被弟妹臭罵了一頓?」
徐靖摸了摸鼻子,,難得有些尷尬:「這麼明顯嗎?」
太子失笑:「不用問,猜也猜得出來。弟妹懷著雙胎,比尋常有孕婦人辛苦得多。你張口就想抱走她的孩子,她焉能不惱不怒?」
沒等徐靖張口,又道:「春生,你熱血赤誠,別人對你好,你便要加倍地好回去。這是你和其餘堂兄不同之處,也是我最欣賞的地方。」
「這等脾氣,你不用改,也改不了。不過,以後遇事說話要仔細想一想再說。免得被人摸準脾氣,加以利用,會吃大虧。」
太子自四歲開蒙讀書,接受的是最精銳正統的帝王教育,也深受蘇皇后的影響,有心計卻不惡毒,堅韌又不失寬厚。
徐靖卻又不同。他自出生就是藩王世子,被北海王夫婦和四個長寵著長大。沒人期待他有多大的出息擔多重的責任。
直至兩年前進了京城,他才慢慢成熟長大,學著隱忍收斂。
「堂兄說的話,我都記下了
。」徐靖正色應道:「堂兄放心,我只在自己在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