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媒體散立其中,是父親最喜歡的那套,有錢人的派頭嘛,小小的訂婚禮,非要弄得舉世皆知,想昭告天下,喬力夫已歸章娉艾所有?
奶奶嘆氣:“殷艾,給爸爸和娉艾一點面子好嗎?”
奶奶一向溫和,倘若上樓的是父親,她的態度早讓父親抓狂,語調飆高。她知道自己是隻討人厭的刺蝟,不管誰接近她,都要倒大楣,那麼就讓她獨來獨往,別要求她加入與她格格不入的社交圈呀。
“好殷艾,露一下臉,對你而言,真有那麼困難?好好想想,喬力夫將是你姐夫,再不開心,未來喬家都是我們的親戚,你不能躲一輩子。”拍拍孫女的肩膀,她退出。
奶奶離開,她仍站在陽臺邊,看著樓下人來人往,笑語頻傳。
所有熱鬧皆與她無關,她這樣告訴自己。
但……在看見甫下車的喬力夫時,不由自主地,她的眼光追隨。
不下樓、不見他。她這樣對自己說。
進屋,她刻意拿畫冊轉移注意力,眼光卻落入地毯上那張被扭曲的笑臉,揀起紙團,展開,然後更用力地將它揉捏成團,用力拋進垃圾桶。
沒道理生氣的,她明白,卻仍然發脾氣。發什麼輥呢?就為了他選擇娉艾?荒謬!哪個男人不被娉艾吸引?吞下苦澀,她不理解自己的情緒,然後,她做了連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情——進浴室,梳洗。
她坐在化妝臺前,將自己的臉當畫布,一層層勻上彩妝,把及腰直髮梳得又直又亮,紮上紫色緞帶:她換上拖地小禮服和高跟鞋,那是特製鞋,左腳比右腳高兩公分,她要盡全力隱瞞殘缺。
若是昨天,她做這樣的事,肯定批評自己離譜:今天,她做了,只因為匆匆一瞥,她見到喬力夫……第五面。
下樓,她匆匆和爸爸奶奶打招呼,告訴他們,她合作了。
然後往庭院方向走。
莫扎特的樂曲帶來輕快喜氣,她引頸尋他,找一圈後,朝後院走。
“章殷艾,你在做什麼?”她邊走邊對自己叨唸。
對啊,做什麼?她怎能受影響,她該待他像看待其它男人,他沒有比較特殊,特殊到讓她為他精心妝點。
“章殷艾,你瘋了!”而且瘋得嚴重。她明知他多風流,明知他身邊女人一個換過一個,何況他將是她的姐夫,沒道理在乎。
她不懂,嚴重不懂,嚴重到有必要到腦神經科掛急診,看看裡面有沒有長腫瘤,導致性格大變……
“告訴我,為什麼是她?”
突地,女人的哭泣引起殷艾的注意,她走到花牆邊,探身,發現女人躺在喬力夫懷裡。
天!他忘記今天是他和娉艾的訂婚禮?
“因為我心疼你比心疼她多。”低醇嗓音滑過,他輕易地安撫了女人的激動。
“我不懂。”
她仰頭,滿臉的眼淚鼻涕,喬力夫掏出手帕,輕輕替她拭去淚水。
稀奇,這年代還有帶手帕出門的男人,用紳士都不足以形容他。
殷艾望著他的溫柔冷笑。
握住他的手帕,女孩用力吸口專屬他的味道,她迷戀他,迷戀到無可救藥。
“你記不記得自己形容過,我是什麼樣的男人?”
喬力夫梢梢推開她,看著胸前一行漬,濃眉皺兩卷,但在女孩眼光向上提同時,他適時露出陽光笑臉。
“你像雲,飄忽不定。”
“是,我從不為女人停留,跟我一起的女人註定要傷心,你說,我那麼喜歡你,怎捨得你難過。”他喜歡臺糖、愛用臺糖,明明是分手,他偏說得滿嘴甜蜜。
“你捨得章娉艾難過?”女孩不依。
“我們之問是企業聯姻,無關感情。”壓扁雙唇,他聳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