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之三: “小鬼總是站在這牆邊,是想看著這牆開出花來?” 馬飛兒站在牆邊看著少年一直注視的光滑石壁,不明白他日復一日站在其前究竟想做些什麼。 “……” 少年的話是極少的,甚至自馬飛兒任職以來二人都幾乎沒怎麼有過像樣的交流,回應此刻吐槽的也唯有沉默。 “總這般下去也不是辦法,要不送你去私塾唸書吧?” “不必。” “你這樣長大可能會成為危害社會的陰暗人物,日後若真是如此的話那我可不會手下留情的!” “隨便。” 當真是惜字如金,而馬飛兒也不得不捏了捏眉心對少年的老成或是孤僻表示無語。 “你這般以後想要做什麼?又能做什麼呀?真令人發愁……” 倒是忽略了人家家庭是什麼,這白衣女子屬實是有點杞人憂天了。 不過這個問題的確是讓少年一頓,隨後他微微挪過了眼睛瞥向了馬飛兒不解道:“你以後想做什麼?” 這少年居然會問問題?馬飛兒屬實開了眼界,但她未多言其它,而是回答少年的問題道:“那自然是女俠呀!懲惡揚善、除暴安良,行俠仗義還能受人敬仰,真好!” “女俠?” “對!女俠!” 只可惜某位馬女俠的劍法實在稀爛,酒量也差的不行,但少年聞言還是低頭沉思了起來。 而馬飛兒則是趁這個總喜歡戴著面具的男孩不注意間,在他頭上彈了一下便一副奸商嘴角似的道:“知道了我,那自然也該說說自己,你小子以後想做些什麼?” “我?” “你不會總是憋在這個院子裡不出去吧?這世間那麼多的好山好水,還有好酒!你要是不去看去品豈不可惜?豈不是白活了一世?” 可少年卻微微搖了搖頭:“我生下來便被視作災星,占卜說我是異星亂世,而百年不見的神諭也說我為最不穩定的因素,所有人幾乎都想要將我除掉。可由於我生的尊貴,若是那個人不開口便沒有人敢動我,我自然而然也就活到了現在。但萬一有一天他想明白了,或許也就是我離開世界的一天。” 那個人是誰馬飛兒久聞大名,但他想不明白這兩個關係最親密之人為何會出現這般間隙,就只是因為一個可笑的預言或是占卜嗎? “那不如陪我出去看看風景,正巧今日年節,川王府裡似乎請來藝人表演,還有免費的酒水可以白嫖,走不走?” 女子對少年伸出了手,便指引著他踏出了人生至關重要的第一步。 少年不明白做這些事的意味在何處,但當他看向女子陽光微笑的神色之時,似乎第一次不想讓一個人因為自己有失望的情緒,便微微點了好頭。 “可以。” 而就是從那一天起,名為諭天書的石牆開始了落下了它為少年預測未來方向的第一個符號…… ………… 白玉舫終究還是動了,冰面在削弱不少之後已經可以靠前進的動力撞碎,也是在滿船姑娘驚喜的歡聲笑語中而慢慢向著家的方向返回。 耽誤了許久仍然不可避免的會與家中之人錯過年節,但船坊之上人皆齊全,來時所尋已經圓滿,此刻團團圓圓已經比形式上的年節要更加令人心滿意足,一頓熱氣騰騰的年夜飯也該為這段旅程畫上結束的句號。 可惜了許同志被爭鋒相對的幾位姑娘從廚房中趕了出來,以免打攪到她們的皇城決鬥,倒是讓這位校園廚神賽第二名沒了用武之地,只能是嘆著氣訕訕在夾板上迎風賞雪。 “不知不覺,一年已經這般度過了呢……” 這一年所思所感萬千,所遇所見紛雜。 紅塵如酒一般,細細品來初覺苦辣,回味之時卻又有種透徹心扉的舒暢與豁達。 他對自己對進步與成長也算的滿意,而後又是想起了幾位不在身邊的紅顏與故人。 那位喜歡藏匿情緒的啞巴姑娘是否又在草原之上追逐著遠天將要消散的光? 那位不斷尋找著英雄的少女是否找到了自己心中想要的答案? 那位躲在暗處默默注視背影的狐娘是否如願自己曾經未感踏出的懦弱? 那位一直等待的姑娘是否願意再這般苦苦持守著那個遠天的遠影碧空? 還有…… “幾日未見得白桑,倒是不知道它在房間之中做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