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舟的手段只是送走了他放不下的少女,對於自己此刻的處境卻是半點忙也幫不上。 “許輕舟,如今你還想憑藉著肉體凡胎與本仙人為敵嗎?” 或許是到了大戲終於落下的時候反而會有的空虛感,付子規又想著換一種方法來折磨許輕舟,便指了指地面示意道:“不如這般,只要你此刻跪在地上屈服於我,那本仙人便饒你一命?” 可許輕舟的溫柔的外表下藏著的是無比倔強而又不屈的骨氣。他目光未離,只是死死盯住付子規淡淡回道:“曾經也有一個人想要折斷我身上的骨……他做到了,之後他還想要折斷我心裡的骨,卻被我給殺了。付子規,我絕不會向你、向神明、向這個世界妥協,我的骨子很硬,不是你用這般絕望壓抑便能折斷的!” “哦?是嘛…” 聽到許輕舟如此言語,付子規明白他心中的絕望還沒有到達那個臨界點,還沒有到能夠徹底令他再不願回來的終極。 抬手微動,天穹之上投影下的弒神弩開始微微轉動,預示著它又要再起殺戮。 “你的存在就是最大的錯誤。只要你許輕舟存在這世間一日,那你所守護的與守護你的便沒有安生,相信你自己也應該明白吧?” 付子規突然的話令許輕舟一凝,不明白這生死大敵到了這種時候還有什麼話要表達。 “不必多言,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妥協…” 可他眼角的餘光卻無意發現這一次狙神弩的方向並沒有瞄準自己,而是對著另一邊陸地的未知方向。 “哦?你有沒有想過,若是本仙人現在再開弦弒神,會不會再有人捨命相助呢?” 付子規笑的詭異,因為他知道無論這一箭究竟有沒有瞄準許輕舟,都一定會再有人願意許輕舟而捨身擋下。 他的話令許輕舟捏劍的手青筋橫出,那目光中的殺意再也止不住的衝著四周不斷擴散迴盪,像是要將這一方孤島化作地獄。 可付子規哪裡會怕絕境之人的無力狂怒?卻是回頭看著那啟動傑作的弒神弩,一邊似自語一般故意道:“許輕舟,這就是命運。此刻不單單你自己的命運在本仙人的手中,連你心愛女人們的性命也都在。就是不知道這一箭會是你的哪位紅顏來擋?” “……” 時間似乎定格在了這一刻,因為許輕舟的眼神裡突然閃過了無力的掙扎,而付子規如同蠱毒的話語再次襲來。 “那不如這樣,你也無需再向本仙人誠服,為了給予你應有的尊嚴,就在此地自刎吧。若是這般,本仙人發誓不會再對你的任何親人朋友動手,如何?” 那個“如何”是擊垮許輕舟心裡防線的最後一根稻草,付子規巧妙的抓住了他心中最薄弱的地方並以此為威脅,自然能夠讓許輕舟徹底迷失在這一方糾結之中。 “輕舟!你不能聽他的話!” 耳畔夜央急切的呼喊聲傳來,作為女帝的她還是忍不住的出了手,卻又在瞬間便被縛神索的鎖定和弒神弩的威壓震懾的再難動彈,便只能咬緊牙關死死抵抗著兩種神物的壓迫。 “輕舟!不就是一條命嗎!我來擋下!你一定要活下去!” 此刻的夜央再度變回了那個韃靼邊境的姑娘,那個為愛奮不顧身的女子怎能捨得愛人在自己面前消逝? 可許輕舟卻是緩緩放下了手中的劍,對應的也正是他心中的鋒芒。 “是啊…不就是一條命嗎…又有什麼捨不得的呢……” 他明白,自己的內心終究還是敗了…… 眼見如此,付子規終是露出了一抹暢快到極點的笑意,壓迫著夜央的威勢也在瞬間消散於空。 “輕舟…你!” 夜央剛想向上前,卻被許輕舟伸手阻止。 “別過來了,讓我一個人安靜的走吧,替我照顧好他們…” 他的話如同最殘忍的刀劍,令這個一國女帝似渾身沒了半點力氣一般差點踉蹌著要跌倒在地上。 “輕舟…對不起,是我救不了你…是我救不了你……” 可許輕舟只是搖了搖頭:“你沒必要道歉,你沒有任何錯…錯的或許從來都是我……” 他如此說著,慢慢轉過身看向了那方再也去不到的彼岸,隨後一步一步向著海邊走去,直到膝蓋都被淹沒。 許輕舟目光中最後一絲絲光亮終究還是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