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結滾動,姜淮極輕地嚥了下口水,開口問:「這是什麼?」
許閒香答:「香辣田螺。」
不等許閒香再問,他逕自伸手去拿。
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拈著一個田螺,手指的白皙與田螺的淺褐色構成一幅鮮明的深淺對比的畫面。那隻手白皙如玉,輕輕一個動作便顯得矜貴之際,此時此刻拈著的是最有煙火氣的小小田螺,兩者之間竟有種難言的和諧感。
彷彿本該如此。
彷彿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目睹了這一幕的許閒香沒出息地看呆了,盯著姜淮手中的田螺目不轉睛,直到他放進嘴裡。
一股又香又辣又鮮的味道撲面而來,以一種不容置度的姿態在他嘴裡散開,齒間、舌頭全是香香辣辣的,濃鬱的湯汁順著喉嚨滑下,辣中有香,香中有鮮,鮮後帶著點微甜,從頭到腳只有一種感覺:
爽!
怕他像菜頭一樣不會吃,許閒香在一旁說瞭如何吃到螺肉。
「是這樣嗎?」
姜淮眼尾上挑,含著笑問她。
許閒香默默收回遞到一半的竹籤,回了個「是」。
姜淮卻將她的手按住,從她手中抽出竹籤,道:「怎麼?小騙子怕爺不會吃?」
嘴角的笑玩世不恭,語氣怪漫不經心的,言外之意彷彿在說「不過是吃個東西,這有什麼難的」。
一切那麼自然平靜。
但尾音微微上揚,帶著點不言而喻的驕傲自豪,只差把「快誇我」三個字掛在臉上了。
許閒香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面上並未打擊姜淮的自信,非常給面子的附和道:「淮哥哥,真厲害!」
姜淮似沒被她糊弄,發出靈魂一問:「小騙子,你怎麼還會偷吃了?」
他慢悠悠吃著田螺,動作優雅矜貴,市井氣極濃的田螺硬是讓他吃出了幾分貴族感。
許閒香嘟著嘴,下意識反駁:「我沒有!」
姜淮嘴角輕輕勾起,漆黑的眸子裡星星點點的笑意漸漸瀰漫開來,英氣的劍眉輕挑,悠悠道「哦?要不是被我恰好撞見了,這算什麼呢?」
他邊說邊吸著田螺,「嘶嘶」聲引得許閒香直咽口水,可現在就只能眼巴巴看著姜淮吃了一個又一個,旁邊的螺殼已堆了起來。
許閒香一點都不心虛,理直氣壯地解釋道:「這是試菜,沒問題後才給食客們吃的!」
說罷,她直視著姜淮,挺直胸背,眼睛裡好像在說「看吧看吧,我什麼時候偷吃了」。
「這樣啊~」姜淮拖著長長的尾音,極慢地吐出幾個字,「那我也剛好履行履行股東的義務不是?」
他這一說,許閒香倒有點茫然了,問:「什麼義務?」
姜淮輕笑道:「當然是……試菜啊。」
?????
然後許閒香就看他拿出錦帕細細擦了擦手指,吩咐長松將這盆香辣田螺端到樓上。
他慢悠悠道:「以後試菜這種小活,我這個股東就勉、為、其、難擔了吧。」
臨走前,他揉了揉許閒香呆滯的腦袋,加了句:「看,又高興傻了。」
高興傻了的許閒香:「……」
眼睜睜看著香辣田螺被端走,怒氣值噌噌飆升……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稍後~
第63章 遺憾
姜淮慢悠悠地上樓, 想起方才的一幕,眼底劃過一抹笑意,而長松端著香辣田螺跟在後頭, 本以為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他, 這次仍是被自家爺的騷操作驚呆了。
強拿了人家的吃食, 還能說得這般冠冕堂皇。
他真是長了見識。
但他是有職業素養的, 作為姜淮的小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