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瑤她是個忙人,一年幾乎不著家,一個月中能有兩三天在家已經是奇蹟了。她給了桃紅一個月較高的工資,讓她照顧她兒子,她兒子需要什麼,桃紅只管買就是了。桃紅確實照顧得很好,就像在照顧親兒子一樣,起碼安瑤每次回家時看到的就是這樣。
但那都是虛假的表象。
有一回,她提前出差回家,忘了通知桃紅,然後她看到了她永生不會忘的一幕。桃紅和一個年輕男人,在她家的高檔沙發上做著無恥的勾當。他們的衣服扔了一地,忘情地做著。
奢華的大廳裡亂糟糟的,吃的東西擺在桌上,地上還有垃圾。
她的兒子呢?陸清尋在哪兒?
那一刻她害怕極了,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兒子。她來不及教訓客廳裡的狗男女,衝上了樓。兩個五六歲的小孩子在屬於她兒子的房間裡玩著玩具,她才只有兩歲的兒子孤零零地縮在牆角,粉嫩的臉上帶著一道刮痕。
她下意識地就剝開他的衣服,只見他身上全是被虐待過的痕跡,她心如刀割,心在滴血。
“清尋,清尋,我是媽媽呀……”她一遍一遍地,懺悔地說著,“對不起,太對不起了……”
陸清尋依舊縮在牆角,小小瘦瘦的身體顫抖著,他的腦袋抬了起來,他長得太好看了,像一個精緻的洋娃娃,卻面無表情。他幽黑的眼睛看著安瑤,那裡面充斥的是迷茫、陌生、排斥、害怕、抗拒。
陌生。
他的小嘴抿著,沒有說一句話,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然後他繼續垂下小腦袋,完全不理睬安瑤。
安瑤痛叫了一聲,把他抱在懷裡,緊緊的。他很抗拒,一直在掙扎,像只小獅子一樣掙扎,可他畢竟只有兩歲,力氣懸殊,還是被安瑤用力地摟著。
安瑤把家裡那些個人都趕了出去,他們住著她的房子,用著她的錢,吃著她家的東西,卻在虐待她的兒子。那個男人還想打她的主意,安瑤幾乎似發瘋了一樣拿出一把刀,才把人逼走,誰也不能低估一個母親的力量。
她把桃紅告上了法庭,她要讓桃紅十倍奉還!桃紅卻大笑,她的話像錘子,在尖利地捶著安瑤的心臟,“你算什麼母親啊,你還不如我呢!你看過他幾次,他記得他的生日嗎?你知道他每天晚上什麼時候睡嗎?你知道他愛吃什麼嗎?你……”
她說了那樣多,可安瑤除了知道陸清尋的生日,其他什麼都不知道,一無所知。
恍惚間,她記得有個誰曾經對她說過一句話,他說他捨不得死,她太笨了,他怕她以後被人欺負。
好笑,太好笑了。
安瑤從那時候起變得狠了,雷厲風行。當然,雷厲風行的物件不包括她兒子。
她開始格外關心起自己的兒子,以便彌補這兩年來未曾盡到的做母親的責任。她不會再像以前那麼忙碌了,她每天都會抽出時間來陪她兒子。
她住進了陸清尋的房間裡,每天晚上和他一起睡,把他輕柔地抱在懷裡。陸清尋是不願意被陌生人抱的,他戒備心很強,總是動著小手小腳使勁掙扎,她還是不顧他的意願,抱著。就這樣過了一週,小小的人兒可能知道自己反抗不了,就沒做無謂的掙扎了。但他依舊無動於衷,有著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年紀嬰孩身上的冷漠。
她會給他做飯,變著法子做各種各樣新奇精巧的飯食、點心,只想把他喂成一個肉嘟嘟的小胖墩。
她給他買玩具;和他說話,不管他願不願意聽,她都自顧自地說著。她想教他讀書,認字,可是陸清尋從來沒有說過一個字,總是閉著小嘴巴。她每天晚上都要給他講睡前故事,有時候會給他輕輕地哼唱童謠,哼著哼著他就睡著了。
他睡覺時很安靜,不像其他的孩子,會毫無防備地躺在床上,四肢攤開。他的一隻手會習